雅福忧『色』不减,郁气道:“皇后娘娘别担心了,太妃吉人天相,必然能挨过去。”看金贵人走了出去,雅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道:“皇后娘娘的肌肤吹弹即破,又晶莹剔透,不知可有服食珍珠粉的习惯?”
金沛姿走出去前后,雅福这两句话的差别还真是很大的。兰昕不懂,怎么说着裕太妃的病情,反而说起了美肌之术。而显然后面一句话,比之前的那一句更无关痛痒。“珍珠粉昂贵,服食仅仅为了护养皮肤,未免奢侈了。本宫并无此习惯。”
“凡事有利有弊。皇后娘娘崇尚节俭,让奴婢钦佩不已。”雅福不再说下去了,旋即止住说话,更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当然,这个时候也不便多问什么。兰昕看一眼天『色』,不禁道:“姑姑也去耳房歇一会儿吧。再过不多时,天就该亮了。”
“是。”雅福恭顺的向兰昕福身,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锦澜这才乖巧的走上近前来,体贴的将靠垫摆正:“娘娘也靠着这软垫,闭会儿眼睛吧。让奴婢守着吧,若是裕太妃醒了,奴婢再唤娘娘。”
“也好。”兰昕也真是乏了,白天被弘昼惊着了,心里不落忍似的。谁知才入夜,裕太妃又病了。加之苏婉蓉这一出戏,她也是拿捏的恰到好处,一昼夜的心计算尽,又怎么会不累。
天明时分,皇上与娴妃均来宁寿宫探望了裕太妃。可裕太妃并未醒转,依旧是昏沉沉的睡着。
慧贵妃来侍疾,兰昕方才得空回长春宫去,却正好赶在弘昼入宫探视之前。虽然说纯嫔这时候并没有什么证据,可兰昕亦不愿旁人有所察觉。从前与弘昼的事儿,怕是宫里宫外并无人知,这样是最好不过的了。
即便他们清清白白的,可这样好说不好听的话,真就落在旁人耳中,必然有事轩然大波。届时,皇上会不会信,却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合着被子睡下,兰昕才觉得舒服了许多,才一闭上眼,身子就轻飘飘的浮起来。这滋味,正是好难得,难得的虚无缥缈,真心让她觉得自己不是被压在了重峦叠嶂的山下。
钟粹宫内,雪澜苦口婆心的劝说了纯嫔大半宿,直到天亮,纯嫔依然未停下手中的活计。
“娘娘,您就歇会儿吧。夜里宫灯昏暗,您的十个手指头都扎破了,奴婢心疼的不行。这会儿天都亮了,您就好好睡上一会儿吧,不差这些功夫了。要不,让奴婢替您做吧?您要是嫌奴婢做的不好,那就送去内务府,找经验老道的绣娘来做?”雪澜心疼,带着哭腔劝道。
“本宫的心已经很『乱』了,雪澜,你一向稳重,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安静一会儿,让本宫自己理清心绪啊!”苏婉蓉面『露』难『色』,手上的针黹却一下没停。“本宫一定要亲手做好这床百家被,给大阿哥送去。”
“大阿哥?”雪澜以为自己听错了,即便不是给三阿哥送去,也该是给二阿哥啊。皇后哪里会不在意嫡亲子,反而在意已故哲妃留下的庶出子呢!“娘娘,你为何不送二阿哥,反而要在大阿哥身上花这么多功夫啊。奴婢以为皇后娘娘是不会领情的。”
纯嫔咯咯一笑,唇角卷翘的弧度很美,偏是话语冰冷了许多:“谁说本宫是为了取悦皇后了,非但不是皇后,本宫也根本不是为了取悦谁。做这一床被子,正是为了让皇后恶心的。你就瞧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