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绯上了轿,起轿后轿子晃晃悠悠,她的心也跟着摇摆不定,——忽然间有些忐忑起来,因为连昇跟南乡。
如果可以,阿绯一定要带上他们两个,但是这一次唐突行事还不知怎样,变数万千,于是只好狠心把两个小家伙撇下。
这几日相处她也知道,朱子是不会为难两人的,与其带着他们冒险,倒不如将他们两个留在王府,也是别无选择中的最好选择。
轿子逐渐行到钟鼓楼遥相呼应的一条路上,因近来国泰民安,今儿又是个好日子,这条路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不时地还有吹吹打打的声音,听路边上行人三言两语,似乎是今儿钟楼底下有大戏,貌似是哪一家士绅家里头有喜,故而请的大戏与民同乐。
王府的侍卫们尽忠职守,前头开道,中间护卫,红绫女跟无患子两个改装后,也在侍卫丛中,在近轿子中间的地方跟随而行,把整个轿子护的铁桶一样。
阿绯撩开一点轿帘,往外张望,红绫女在旁侧看着她东张西望的模样,便哼了声。
阿绯眼睛骨碌碌乱转,忽然叫道:“停轿停轿!”
无患子跟红绫女对视一眼,红绫女便走过来:“这会儿还不到将军府,为什么叫嚷着停轿?”
阿绯撇嘴说道:“用你管?我想在这儿玩玩,行不行?”
红绫女看着她高傲的样子,心中着实很想教训她一顿,便忍着气,断然说道:“不行,此地人多,若是有刺客的话朱子会怪罪的。”
阿绯耻笑:“原来你也害怕刺客啊,先前对着我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地,我还以为你很能耐呢!”
红绫女怒道:“你胡说什么!”
阿绯知道她生气了,偏不以为意,自顾自在轿子里左摇右摆地,还冲红绫女扮出鬼脸的模样,吐着舌头说:“我就说了,你没能耐,就别管我,我跟皇叔说,让他换个人跟着我!”
红绫女忍耐着,心想:“要不是朱子有令,我才不会跟着你这刁蛮任性的臭丫头!”她冷冷地看阿绯一眼,便转过头去,顺便往旁边走开数步,心中暗暗决定不去看阿绯,免得给她气的忍不住真的把她从轿子里揪出来打上一顿。
阿绯见红绫女气愤地离开自己数步,便哼了声:“你居然敢跟我发脾气!到底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哼!”
那边无患子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见红绫女满脸怒色,便走近了一步安抚:“你也知道她就是那样的坏脾气,就不用去理会她了,横竖我们只保她无事便可。”
红绫女咬了咬唇:“我……”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轿子停了下来,两人一惊,急忙掠过来,无患子问:“为何停轿?”却见阿绯从轿子里走出来,大摇大摆地说道:“怎么啦,是本宫说让人停轿的。”
轿子一停,周围就聚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本就有人听说是光锦公主的銮驾,万万没想到公主竟自己跳出轿子来,不知有谁叫了一声:“快来看公主殿下呀!”刹那间,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红绫女跟无患子吃了一惊,两人一左一右护着阿绯,红绫女低声喝道:“快进去!”
无患子则看向周围,盯着看有无异样。
阿绯哪里会乖乖听话,反而鼻孔朝天般说道:“你们都让开,本宫很久没有出来玩儿了,用你们啰嗦!”她看有几个百姓往这边看,又抬起手来向着他们招手,脸上笑容甜蜜堪比蜜糖,显得热情而亲切。
刹那间惊呼声四起,隐约有人道:“公主冲我笑了!”又有人说:“殿下向我摆手呢!”有的人痴痴看着阿绯,被她的美貌迷惑,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群情涌动,两边的侍卫忙喝道:“退后!”
红绫女跟无患子两个暗中戒备,而j□j就在一刹那出现,人群中有人一张手,撒了一把什么东西上天,红绫女同无患子还以为是暗器,但却有人已经叫了起来:“银子,有人撒银子了!”
同时有眼尖的看到天空一片亮晶晶地,太阳底下,那漫天的银子雨洒落下来,纷纷落在阿绯的身畔。
慌乱中也不知有谁叫了声:“抢啊!”围着的百姓们顿时便俯身开始捡银子,后面够不到的百姓便拼命往前挤,一瞬间,现场如炸锅一般,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先前银子洒落的时候,红绫女同无患子齐齐出手,将从天而降的银子打了开去,他们生怕是什么厉害的暗器,谁知竟是银两,两人惊魂未定之余,却又有无数百姓拥了上来,一时之间连侍卫都招架不住!
两人毕竟是随着朱子曾身经百战过的,知道事情有异,无患子才要说一声:“守着公主!”往身边儿一看的功夫,齐齐变了脸色,原来身边空空如也,哪里有阿绯的影子?
两个人顿时大惊失色!知道恐怕是方才应对那漫天银雨的时候给高手趁虚而入了,无患子见状,即刻纵身而起,放眼往周遭看去,却见满目颜色斑驳,虽知道阿绯穿着一件淡黄色衣裳,奈何现场许多穿淡黄色衣衫的人,他咬牙之间看着几个可疑人物飞身而下探查,却都不是阿绯!
无患子惊急交加,瞬间焦头烂额,而在人群中,红绫女定定地看向人群某一方向,心中滋味七上八下,却不曾动。
红绫女跟无患子一行人丢了公主,连宫女加侍卫在一起都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回到王府后,见跟着朱子的人已经回来了,心情越发沉重。
两人硬着头皮入内请罪,无患子打定主意,要把所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