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大臣恭谨站立两排,不论被抓过把柄与否,都满脸敬畏之色望着桌案后的少年。.
未及弱冠的少年左手抵着额角,右手一下一下地敲在上疏的折子上面。
“太子殿下,据探子回报,这圣元国君似乎不在天桑国大军之中,对中荣国的军事也减缓了下來,这正是大家休整联合的时机,我们应及早与其他三国合势,准备反击!”
无往轻敲的手停了下來,对着说话的大臣点点头。
书房内的人多数都是父皇所给名单之上的人,在关键时刻还是有些用处的。
“吾知道了,各位大臣先退下罢。”
遣散了议事的大臣,无往将目光落到一直站在身旁的文勋身上。单薄的少年少了些瑟缩落寞,更多了些坚韧自信。
“大臣们的上疏你也听过了,怎么看?”
文勋本就在思索,听了无往的问话回道:“天桑国近日虽减缓了攻势,却仍旧虎视眈眈,虽然不知晓圣元国君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可以天庆帝那精明计算的性格,此前是无力分身,如今得了一丝空隙,必然会做出更多部署,我看邀我们前去支援的书信近日就该到了。”
无往看着文勋,点点头:“你说的沒错,以我们各国的国力都无法单独抗衡天桑国,四国的联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不外乎早晚罢了。”
说完无往的目光越过空荡的厅室,看向闭合的雕花门,嘴角微扬:“而这天庆帝,必然会争分夺秒,不甘多等。”
话音刚落,便有“咚咚咚”的敲门声紧随响起,随后屋门被推开,走进一身风尘仆仆的沈尚。
“无往,中荣国有加急书信送來。”
沈尚看见无往熠熠闪耀的目光,看着那张思念的脸,这些时日的奔波疲惫就好似不曾发生过一般。
无往起身迎上沈尚,接过书信展开。
果然不出所料,元卿九不光邀了司虚国,也邀了夏止和折丹两国的人领兵汇合中荣国后方边境,而三国的领军人物则同日在中荣国与司虚国夏止两国交界之处的戍坚城共商退敌大计。
戍坚城无往并不陌生,想起为了救离天而去的中荣国,第一个进入的城池就是戍坚城,也是在那里重遇了沈尚。不过短短一年光岁,竟然恍如隔世。
别过头看向沈尚,过往发生的事情太多,但此刻这个亦师亦友的故人依旧守在自己身旁,患难与共,让无往何其感激。
愿这一场席卷天下的战争,早日结束……
…………
…………
提神的熏香袅袅在屋舍盘绕,帘幕之后是一个清浅出尘的身影。
修长的手缓缓合上中荣国的來书,离天轻轻吐出一声叹息。
该來的终是躲不掉。
拆开另一封书信上,信不长,却字字句句都是温切的关怀,透露出了写信人的浓浓情意。
离天的嘴角有温柔的笑意,夹杂着丝丝复杂。
无往信中终究还是担忧自己再出现在元卿九面前。
轻手将信放到案上,起身缓步走至窗边,离天推开窗棂,入目是盎然的绿意,宁静祥和,平复了新的心神。
离天不想,却依旧了解那个喜怒无常的大师兄。在天下大业面前,沒有谁会是他元卿九的阻碍,他不会为了一个离天,破坏这四国联合。只是无论战争胜败,结束以后又会如何?
“咚咚。”有叩门声响起。离天回过身去,便看到侍女拉开两侧门扉,元静托着紫砂盅缓步走进來。
敛了眉间的愁绪,离天走到桌旁:“母妃费心了。”
元静笑的温和:“母妃后悔把你卷入这是非之中,可有时候又感谢它给了我们母子这些相处的时间,现在也只能做这些了”
离天看着美丽依旧的女子已经生出丝丝白发,心下怅然。
元静看离天沉默,笑的更温和:“无论裴儿你以后身在何方,母妃都已经知足了,这银耳莲子汤益气安神,裴儿先來尝尝吧。”
“是,母妃……”
…………
…………
三日之后。
中荣国城墙十里之外,天桑国军队安营扎寨,虎视眈眈。
而此时中荣国与司虚夏止两国的交界之处,数十万大军正在集结,隔着一座城池遥遥相对,凝重的气氛仿若实质,压迫着所有人的心绪。
戍坚城外,无往骑着骏马等立城墙外,之前收到的传书说离天已经快要到达。
果然片刻之后,有一队人马出现,无往一眼便望见那心心念念的人。
翻身下马,无往快步近前,不顾旁人的惊诧神色,便拉住离天的手领向一旁的僻静之处。
离天看着数日未见的少年,唇边含笑,沒有挣开,由着他将自己带进一旁的树林之中。
无往停下脚步,回过身來,眷恋地看着眼前人。树木掩映下,离天的目光亦直直望进无往眼底。
轻轻地,无往一个吻落到离天唇上,短短片刻,却安抚了数日急切地思念。
“二师兄,我好想你。”不再是朝堂上雷厉风行的狠利太子,此刻的无往只是那个东极山上只为一人注目的小小少年。
离天回握住无往的手,沒有言语,却明白对方知晓自己的心意。
前路未知,有二人共同走过,便风雨不惧。
相聚片刻,无往和离天便理智地回到人群之中。
两国的臣子已经聚集到城门口,见到二人回來,并沒有丝毫异色。
无往看到折丹国的使节队也在一旁,而所有人围绕的却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