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青春校园>宫·绝吟>第六十七话 贺晋升·言行不对心

回了苑内之后又才过了半日光景,來自各宫各苑的一些个晋升之礼便堆满了慕虞苑。

无外乎都是些金玉珠宝的华丽物什,场面上的样子,且那送礼的人儿怀着的可否是真心意也未可知。不过我觉得,该沒几个是真心欢喜着的!

倾烟等一干小丫头皆因我承了这个彩头而乐得合不拢嘴,边逐一将那些个贺礼收拾稳妥,边也时不时言语几句说些吉庆话儿。

我只是淡淡的,起初还做了样子噙笑附和,到了后來连笑都懒得持了。

“美人……何意愁颜?”倾烟已学会了对我察言观色,面见着我的不太高兴,边摆手退了那一干支使的人,在我近前低声问的小心。

我抬眸,姿态并着话句皆都有些懒散:“为何不愁颜?”淡声反问她。

她沒想到我会发问,顿了一下,敛眉不解:“美人喜逢晋升,且四宫并着皇后娘娘的长乐宫那边儿,又有这么多位嫔御为美人送來晋升礼。”边重抬眸、目色些微惶惑,“如此好彩头,咱们不该展颜欢喜着?”

她这通话半真半假,我不相信她在后宫跻身这么久,却不识得“树大招风”,亦或“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简单道理。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鼻息一嗔:“我不过晋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美人位,便引來了这诸多宫妃道贺,实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抬手抚摸着几上一匹红绸,唆滑的质感使我指尖泛起一些涟漪。

倾烟并不多问,微侧了首静待我的下文。

我错落了一些眸光,接口继然道:“恭贺看似极多,但发乎真心的又有几个?”唇畔薄笑,眉梢与目色皆不觉蒙了黯然,“除了皇后、瑨妃、宜妃这些娘娘的赏,因大家立场相当故还存着几分真心之外,旁的都恨不得做弄死我呢!”银牙犀齿瑟瑟咬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

彼时我的面色该是不怎么好看,又言出了这般带着芒刺的话儿。倾烟不常见我这般凌厉,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便就垂了眸子默然。

我话里的意味,她自然明白。任她兀自又忙起了手头的活计,径自将那些个未收整完的贺礼一件件整弄。我自觉无趣,才欲往内室里小歇一会子,就在一转身侧目时,一件物什极无意的撞进了我的神光里。

那是一抹红绫子铺衬着的精巧檀木盒,盒里红绫之上躺一只绘着桃花并枝桠的景泰蓝花瓶。

这贺礼真真儿委实奇怪……心念边转,我微蹙眉问了倾烟一句:“这件晋升礼儿是哪一宫送的?”

倾烟闻声转目,瞧了瞧那花瓶后重顾向我:“回美人话,这是崇华宫那边儿送來的贺,且是梅贵妃的执事女官亲自送过來的。”她如是答,旋即牵唇又补充,“故便是梅贵妃娘娘送的了。”

果然是她……我恍了恍心智。

倾烟的回复似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又似乎并沒有。论道起來我与梅贵妃结下的梁子最大,这后宫里人人都对那梅妃恭谦的很,怕她敬她,鲜有胆敢违逆她的,便连皇后都给足了她的颜面。这么算來直面惹了她不痛快的,似乎只有我这个小小的新晋嫔御。如此,她怎能不在我初显锋芒的时候加以震慑呢!

惝恍中听倾烟又道:“美人,大抵这宫妃晋升之时,各宫所送贺礼都是些金玉珠翠等贵气物件,亦或是些奇特熏香、外域贡品等媳物什。”她微顿,目色转向红绫间的景泰蓝上,略略诧异,“这瓷瓶儿倒也好看,只是梅贵妃为何单单送了这个?”眼睑一抬,扁闪动,“莫不是……贵妃娘娘标新立异惯了?”

这词儿倒是用的极好!我闻言不由一呵,浅挑眉弯勾唇淡淡:“可不是标新立异么!”沒去看倾烟,一双眸色只落在红绫瓷瓶间绘着的几枝春溪桃花上,“她这标新立异,是专程针对于我呢!”

见倾烟愈发的恍惚了眸光。

我沒理会,抚弄红绫的纤指慢摩挲上了那瓷瓶腹肚,落在鲜艳欲滴的几枝桃花间,敛了羽睫声息微低,半含笑意的自顾自继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表面上看着原是个好彩头,但莫忘记,桃花也素來被世人做了轻浮的象征。梅妃标新立异的送了单只景泰蓝,且还如此细心的择了瓶身烧绘桃花的……她这是在讥我媚俗轻浮,勾引、魅惑了皇上!”声息一落时,些微冷意跟着滕然而起。

倾烟甫抬首,似乎震撼了一下。旋即蹙眉疾声焦焦道:“美人孤洁清冷、卓尔不群,怎会是浮夸艳俗的!梅贵妃真真儿的沒了意思!”她为我抱不平,语气因急而不觉高了些。

我忙递了眼神示意她不可忘记分寸,她方意识到,忙缄默言声重新小心起來。

我摇首叹息,声色却寡淡的很:“莫说这些有意思沒意思的话,那么桃花开得灿烂美丽又是招谁惹谁了?”浅顿声,复而继续,“相比起临风傲雪的梅花來,其实第一个临着严寒风雪绽了花靥的并非寒梅,而是桃花。”软眸不由暗了一暗,又亮了一亮,“它总是最先开放,傲立风刀霜剑、淡笑群芳。那份气节又是如何的坚贞坚韧?”一叹迂回,语气愈沉,“只是人人都只记住了梅花的好,而将桃花付于了截然不同的诠释。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却还不是偏生好端端的就落了个水性、轻浮、媚俗、妖……极尽了这世上所有魅姬祸水的罪名?”

这些话有些凉薄了,是有些凉薄了。

沉默须臾,倾烟启口吐言想要打破彼时静寂:“自身高洁,这风骨终是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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