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相爷身边的老管家,露出一抹慈爱的目光,忙跟上前看过箱子中的东西,并示意身边执笔的小厮记下点算。
接着,监正打开了第二个箱子,一股淡淡的鲜味顿时传来。监正抿唇一笑,继续报出吉祥话:“发菜发财讨彩头,海味八式各十全。”
偏屋中,凌姿涵那帕子捂住了鼻子,微微皱眉示意身边的流云去开窗,捧着个用绢布遮住的托盘的静好,则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小姐,这过礼干嘛要送海味啊,又不是没人吃过!”他们并非寻常人家,自然不缺这种东西。
凌姿涵吸了几口没了鱼腥味的空气,缓过劲来,脸却稍稍有些发热。说是在的,她再怎么不羁,也有点不好意思回答静好这个问题。但看着她求知欲十足的眼神,还是咬了下嘴唇,小声吐出两字——“生猛”。
“咳——”
堂屋中,身为高手的轩辕煌听力本就高于普通人,更何况两个屋子就隔了一扇门,他又如何能听不见呢?
不明所以的凌相,还以为轩辕煌是杯茶水呛着了,连忙转脸询问,脸上全然写满了“担忧”。却不知是担忧他是否被呛着,还是担忧会因此而被怪罪。
轩辕煌摆手表示没事,示意站在原地,看着他等待指示的监正,继续过礼。
接着,又打开几口不小的箱子,还想刚才一样,都由太监抬过去,给相爷阅览,并高喊依次报出名称及其数目,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恭维的吉祥话。
“三牲利市,鸡鸭丰硕,有鱼成双,年年有鱼……”
轩辕煌并不在意监正再说什么,他倒是更在意屋里的凌姿涵,分心听着她和静好流云的对话,有些忍俊不禁。
“过礼又不是过年,什么年年有余,还有头有尾呢!”
“猪牛羊就利市了?那我明儿去弄几头,养院里,我是不是就大发特发了?愚昧……”
这些歪理全是从那丫头嘴里蹦跶出来的,轩辕煌听的直乐呵。心道,果然,这丫头真是他看重的人,也和他一样,并不在乎这些俗礼。只不过,他是因为俗礼麻烦,而她却是不赞同这些俗礼所代表的意义,与完全是保守派的流云展开了激烈辩论,并说服了静好,与她连成一气。
似乎,他们刚分开没多久吧,可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又有那么一点点的想她了。
“王爷?”钦天监的声音传来,唤回轩辕煌的思绪。
抬头,轩辕煌朝他的方向看了眼,微微挑眉。
只见监正已经打开了不知第几个箱子,却愣在那儿,面露难色。轩辕煌猜是出了什么问题,就问道:“怎么了?”
“王爷,这……这椰子……”钦天监的头头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悄悄地朝面色丝毫没有异样的凌相看了眼,干咳了声,还是鼓足了底气道:“王爷,这椰子不该成对的。”
寓意有爷有子的椰子,在长辈双全的情况下,才要送一对,但轩辕煌这时候准备了一对,还真让监正伤脑筋。
轩辕煌是严修远问了媒婆去办的,并不知道这其中的规矩,反问:“此话怎说?”
上座的凌相脸色微变,眼神却是一沉。但转瞬就恢复如常,不等监正解释,就对身边的老管家道:“叫个人把梦弦请来,好歹也是当家主母,嫡女亲事,也该同受的。”
“不必了,”清脆的嗓音隔着门传了出来。
轩辕煌心下一怔,转眸看了眼屏风的方向,还是不明白凌姿涵此刻出声的意思。直到推门声传出,静好捧着一方托盘过来,他才算明白过来。
托盘上的绸缎早已取下,上头放着的是一卷国夫人的画像,以及牌位。
“相爷,小姐说了,一双椰子受的起的,只有国夫人。”说着她也不问凌相的意见,就将托盘摆在了正堂正对门的案桌上,紧挨着的凌相放茶杯的地方。转身又向钦天监福了福身道:“监正大人,这样可以继续了吧!”
“可以。”监正拱手还礼。
静好瞥了眼紧捏着茶盏,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凌相,嘴角勾起一股解气的笑意,转即走到了轩辕煌的身边,福身一礼,就低头靠近他说了句,“王爷,我家小姐也有一句话要送我转告王爷。其实,就准备一个椰子也是可以的!”
说完,她再次用余光扫了眼上座眸色沉得仿佛浓雾般的相爷,偷偷抿嘴笑了笑,就起身离开了堂屋,绕过屏风,回了偏屋里向凌姿涵汇报。
不过也真亏得凌相这老狐狸能装得下去,还面色镇定自若的笑着朝监正示意继续,并抱拳对轩辕煌说:“教女无方,望王爷海涵。”
凌姿涵在屋里头听见了这话,并没什么讶异,只是把玩着茶盏,邪恶的眸光落在茶盖上转了圈,低声自言自语,“真不愧是绿毛的忍者神龟。”
这边话音未落,就听堂屋中传来轩辕煌那独特的,醇厚性感嗓音,“本王倒不觉得有错,丞相本就没教养过她,何来教女无方一说?不过,本王倒觉得,她越是这样天然质朴,就越是招人爱。”
轩辕煌直白的话,比静好带来的那句更有杀伤力。若不是相爷风风雨雨几十年,吃的盐躲过他们吃的米,估计早就撑不住,要吐血而亡了。
不过一个当爹的,当到这份上也够丢人的。女儿让人带话,暗说只有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