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絮纷飞,铺天盖地的朝城市的怀抱奔来,天地之间都染上了这圣洁的白;春节前夕,这个城市迎来了第十场雪,把寒冷表现的更加凛冽,每个人脸上包裹着团聚的喜庆,大胆的傲然在风雪中。冬天来了,春天还远吗?

火车脚步开始在向前迈开了,像挣开锁链的巨龙油走起来;秦佳佳的焦急之色减轻了不少,眉宇间却浮现出一丝不确定的踟蹰;一切看在苏浅眼里,亦是明白,亦是无奈,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只能陪在佳佳身边,作为一个鼓舞者;问题,不去面对,永远都会不安。

在春假的前几天,佳佳突然对自己说,今年要老家过年,希望苏浅能一起陪她去。家一直对秦佳佳如业障般存在,她们姐妹感情虽好,但佳佳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家里的事情,似乎是一种忌讳,总是口头避讳着,心里积压着。佳佳第一次很郑重的请求苏浅,和她一起回家,苏浅理解她的不能,开始真正渗入到佳佳最深的那个世界:母亲早亡,如今还有一个父亲生活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六年的时光,女人最华丽青春,在佳佳的口中说出来,是一袭隐痛,未曾回过家。

微雪触在窗外,和房间里的暖气一碰,变作了点点水痕,化作了佳佳的哭泣。佳佳眼中忧伤的静默,口中的喃喃自语,向苏浅倾诉着:她自己觉得错了,却只能让这样的错延续下去,她怕自己的父亲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原谅这样自私的自己,这样任性的自己,太多丑陋的自己。苏浅捂上佳佳叨絮的自责,告诉她,现在的你做得很好,很勇敢;过去的无法改变,我们只能改变现在,至少,现在我们都在积极向上为自己的人生而活。

最后一句话,苏浅轻轻嘱咐她,你这样做,是对的。

削着手中苹果,苏浅琢磨着佳佳的事情,的确,她是个聪慧的女人,自己不过稍加提点,她就能明白其中的用意。她身上的敢爱敢恨,深深的感到敬佩,也不断的激励着自己,要明白自己想什么,要什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个人,要去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这样的勇气不是谁都拿得出来,连佳佳这样果敢的女子,亦逃避了六年。稍不留神,那削了一半的苹果皮断了,生生的削掉一大块果肉。

苏浅的失神,秦佳佳的回神,两人不约而同的盯上彼此,又心有灵犀的聚焦在苹果上,两人都会心一笑。

苹果是平安的意思,苏浅将它一分为三,祈愿着平安,都保佑着佳佳母子,那块缺了一大块果肉的留给了自己。

城市有着自己的故事,有着自己包容度,当秦佳佳再次踏上这片自己久违的故土,那人来人往的人潮,不是涌动着陌生,而是一种亲切的乡愁,熟悉的乡音,映照了那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眼睛中缓缓涌出的眼泪,秦诺似懂,亦非懂,紧拽着苏浅的手,轻声的说着:干妈,妈妈她哭了。

乡愁,永远惆怅在流离失所的游子身上。

苏浅将秦诺的小手握紧,肉肉绵绵的感觉,极像一个温暖的手炉,不刻意的在嘴里回应着孩子的问:你妈妈是高兴。秦诺的疑惑,苏浅不想混杂他幼小的心;喜极而泣,孩子单纯的世界理解起来有点困难,哭是伤心,笑是快乐,大人的世界总是这么的复杂,情绪表达也是纷繁,喜亦非不是悲。

看着佳佳嘴角一点点绽放的笑容,像皲裂大地涌出的甘泉,苏浅心中一种安心油然而生,前路未知,但她相信结果终究是好的。

每个城市都饱cáng_dú特的魅力,蕴含着自己的内涵。在这片苏浅和秦诺陌生的土地上,秦佳佳这个归来人,变成了一个导游,一张地图,一路上仔仔细细的描摹着故乡的菱角;佳佳口里最多的话语是这样的格式:这里是什么,以前是什么样,啊,现在变化这样大,我还记得,这里有什么,那里有什么……在记忆中和自己的家乡做着深刻的对比,眼中认真的光芒,在说明佳佳在努力记住家乡的变化,秦诺似乎只是对老妈说起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才会鼓动起兴致,而苏浅则一直微笑着,静静的扮演着一个聆听者。

的士穿入了老城区,秦佳佳开始变得安静了,苏浅熟知这样的气氛,那是家的融洽,佳佳离家不远了外明亮,璀璨星光点点泛起在她的眼中,更加认真的记录着这里的点点滴滴;车窗外一个个专注在自己手中事情的人,对苏浅秦诺而言,陌生的无奇,可对上佳佳,那是种心灵的震撼:修车铺子里的李叔叔,杂货店的张爷爷,溜达步子的王婆婆……。蜂拥而至的记忆,一股脑朝自己扑来,佳佳止不住身子的颤抖,手捂上快要发出呜咽的嘴,佳佳痴痴望着窗外的眼睛,再次忍不住翻滚出一滴滴滚烫炙热的眼泪。

车缓缓的减慢了车速,停住了脚步,先前的归心似箭,在这一刻怯懦了。

当这所宅子落入苏浅眼中,自己也是说不出的震惊,眼前的姐姐要重新考究一番了:朱漆剥落红门,两侧挂着一副对联,字面上的漆金已经是锈迹斑斑,毓秀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忠厚传家久,是书继长世;门庭高悬的牌匾上赫然写着:慕容邸。光是这门面,一派书香门第的气派,最让自己感到惊讶的,却是那高高悬在朱门门匾的“慕容”二字,难道秦佳佳的本姓是慕容?!一环扣一环的秘密,像从海中冒出的冰上,虽窥得一角,却不明大概。

苏浅知道,秘密这会子事情,时机到了,就会知晓。按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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