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还真麻烦,说吧。”吴伯尧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闻人澈道:“昨日遇上百里门门主百里敬,他得知吴老离开秃苗山来到闻人山庄,托晚辈问一下,可否见一见吴老?”
吴伯尧抬眼看他:“你与百里敬关系很好吗?”
闻人澈摇头,“不好,闻人山庄与百里门关系素来不太好。”
“既然关系不好,老朽为何要见他?”
闻人澈道:“吴老,百里敬见你,应是为他女儿求消疤美肌膏的。”
“不给!他算老几?”
“吴老,你不给,我怕他日后暗算于你,百里敬奸诈狠毒……”
吴伯尧满不在乎地道:“他倒是暗算一个给老朽瞧瞧,老朽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暗算,岂会活这么大岁数?”
闻人澈微一沉吟道:“吴老若不愿见他,晚辈不敢勉强。吴老,消疤美肌膏配制难不难?”
吴伯尧道:“说难也不难,说易也不易,比起七叶红的解药来,那是容易多了。”
“吴老,那么这消疤美肌膏最多可存放多久?吴老最后一次配制的膏子是什么时候,都给过谁?”
吴伯尧“哦”地一声道:“还是你小子想得周到。这美肌膏,老朽曾在半年多前做过一回,一瓶美肌膏原本可放一年,但若是存放在冰窖里,存放个三四年都没事。老朽最后一次做了三瓶,其中有一瓶好像最后落入一个叫林清什么的老太婆手里……”
闻人澈与姜冬竹对视一眼,然后道:“吴老,那老太婆可是叫林清凤?”
“……大概是吧,谁知道,据说这一瓶被人在江湖上抢来抢去,最后被她抢去了。”吴伯尧不耐烦地道。
“吴老手里是不是还有一瓶?”
吴伯尧看他一眼:“是有一瓶,应该在药箱里放着。作为医者,我总得放一瓶在身边备用,指不定哪天就会用上。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个林什么凤的,是不是就在京城附近?”
闻人澈点头,也不隐瞒意图:“吴老,林清凤就在温凉城内,与其让百里敬从别人手里得到吴老的恩惠,倒不如吴老直接给他半瓶膏药,让他欠吴老的情,以后对吴老总没有坏处。”
吴伯尧连抚胡须,隔了一会儿,道:“那个百里敬我不想见,但你说得也极有理……”他打开药箱,找出那只绿色小瓷瓶,又找了一只干净小空瓶,用银勺挖出半瓶,塞上塞子扔给闻人澈:“这半瓶药膏是你的了,你爱给谁就给谁。”
闻人澈稳稳接住小瓷瓶收好,朝吴伯尧抱拳道:“晚辈知道吴老的意思了,解药的事就拜托吴老多费心了。”语毕,拉起姜冬竹离开吴伯尧的房间。
一出吴伯尧的房间,姜冬竹便甩开闻人澈的大手,疾步往自己房间走去。
闻人澈也不说话,不疾不徐的跟着,眼看着冬竹就要关上房门,将他拒之门外。他伸起一脚挡住马上要合上的房门。“冬竹,关于吴伯尧说那件事,我想我有必要跟你好好谈谈。”
姜冬竹秀眸打量他好一会儿道:“没什么好谈的,我有我的原则,少主有少主的重任和使命,为了一个女子改变这些,既不现实,也很难实现。所以什么都不用谈,从今而后,我的身份与过去相同,是少主的下属,是我爹的女儿,是你爹的义女,如此而已。”
闻人澈闻言,顿时怒火中升,毫不客气地一脚踹碎了她的一扇房门,大手一把抓起她左上臂,粗鲁地将她拖向屋内,丢进椅里坐好。“姜冬竹,你总是这样,只要出现一点问题,你就想放弃、想放手,从未想过我的感受,更未尊重过我的意见!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一件随时随地可弃的玩意儿还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猫狗?”
“我……”她刚要起身,却再度被他粗鲁推倒在椅里。
“姜冬竹,若你心里对我有那么一分一毫的感情,那么你就该听听我的意见!”闻人澈一手按在旁边桌上,手背青筋暴起,手指关节根根泛白,另一只手紧攥在腹前,因愤怒激动而微微轻颤着。
“吴伯尧也说了虽然你吃的解药易致不孕,但因你不过只吃三次解药,药量不大,也不会完全生不出……”
姜冬竹仰目看他,脸上沉静如水:“是不会完全生不出,可是却极为不易,少主,这事不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错在林清凤和四王爷,有朝一日,我杀了他们便是。但是,少主是闻人家的独子,我不想因耽误你们闻人家的子嗣而变得不自在,觉得有愧于你和义父……少主,我不想活得那么不自在。”
闻人澈阴沉着脸瞅着她好一会儿,忽然笑出声来,姜冬竹抬头看他,疑惑问道:“你笑什么?”
闻人澈轻描淡写地道:“谁说我是闻人家独子的?”
姜冬竹闻言霍地站起,闻人澈忙往后闪避,免得被她撞到鼻子。见她震惊万分,秀目瞪得几欲脱眶而出,不由得再笑出声,直起身来,往旁边走了两步,坐在另一张椅上。
“世人皆知少主是义父独子,再无兄弟……怎么……”
闻人澈侧头凝着她,道:“世人皆知的事情,未必就是真相。冬竹,我还有个长我三岁的兄长。”
姜冬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怎么可能,她在闻人山庄住了三四年,从未听谁说起过少主还有个兄长!爹爹与义父相交多年,亲如兄弟,若少主真有兄弟,爹爹岂能不知?不过若是义父有心隐瞒,恐怕爹爹知道也不会与她提起……
“冬竹,既然世人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