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少主不是她,什么样的富贵没见过,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又岂会和她一样傻,见到沁玉泉水就非要抱着水桶喝个不停?
冬竹跋山涉水取回来的两桶水,闻人澈命下人只烧了一小壶泡茶,其余的闻人澈倒没有倒掉,而是封存在寒冷的阴凉处,说是万一哪天他又想喝了,再取来烧水泡茶。
把姜冬竹给郁闷得直想跳到寒彻透骨的井水里去降降火,她是真的跋山涉水啊,虽然身怀武功,但抱着两只木桶上山,下山时变成了两桶水,也是很累的,来回两百余里地啊,结果人家只烧一壶泡茶,而且只喝了一杯茶水,当真是气煞她也!
由于夜里气得狠了,她便练了几遍剑法出气,结果睡得晚了,所以次日一觉睡到过正午,若非饿得狠了,加上冰雁在房门外不停地敲门,害她无法再睡,她还真想闭眼睡上一天一宿,她不怕饿,饿劲过了就不饿了,但是冰雁在外面震天价地擂门,她捂着耳朵都听得见。
于是她只好打着哈欠起床开门,然后转身回到床上裹着被子往床内一滚,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姑娘,你怎么又躺下了,快起来呀!大好的阳光,大好的青春年华全被你睡光了!”冰雁忙不迭地过来抢她的被子。
姜冬竹不停地往里滚缩着,嘴里振振有词:“百里霜的身体才十七岁,此时不睡何时睡!青春年华就是用来睡觉长身体的!”
冰雁双脚一虚,这是什么理论!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到床上拽扯着她的棉被:“你快起来啦,姜老爷和庄主来了,都等你半天了,你竟然还睡!”
姜冬竹霍地拥被坐起,一脸的惊愕,一眼的茫然:“我爹和义父来了?!”
“是啊!”冰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从床上下来,“来了一个多时辰了,无尘前日不是回闻人山庄么,就是去请庄主和姜老爷来的,少主本想给你个惊喜,哪知他们三人在正堂左等右等把脖子抻成了鸭脖子,你还在睡!真是,少主的一番好意,全让你给糟踏了!”
冰雁,去厨下端了一铜盆温水给她洗脸,不满地看着还在床上发愣的她,道:“真是的,姑娘,快下来漱洗更衣啊,还发什么愣!真是替少主不值,模样长得好不好倒是其次,喜欢的人莫名其妙的换了张脸,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啊,是心啊,姑娘!你什么时候能把你的心自己捧到少主面前,给少主个惊喜?!可惜你现在只会糟踏少主的心意而不自知,我都看不下去了!”
姜冬竹默默的摸摸鼻子,咽一下口水,道:“冰雁,似乎从你跟了我,就一直对我看不下去,却也看了两三年,真不容易!”
冰雁:“……”
姜冬竹这才下床洗漱,然后快速扒了几口饭垫垫肚子,瞥见冰雁还在一脸的憋屈,不禁一笑道:“冰雁,我不是傻子,少主的心意我岂会不看在眼里,只是,你也知道少主那人,有时做出来的和心里想的会截然不同,我又不能像他一样七巧玲珑,看见表面,便知他心中所想,我得慢慢体会,得给我脑子个转弯的时间。”
冰雁闻言惊喜看她:“原来姑娘什么都知道啊!”
姜冬竹轻叹:“对少主的心意,此时此刻的我哪有半分怀疑,只是,我脑子慢半拍,跟不上少主的步伐,需要点时间。”微微一顿道:“冰雁,你今后也不必事事都向少主禀报了吧,其实不过是徒惹他烦恼罢了。”
冰雁脸红低头,嘿嘿笑着,也不否认她私下向少主出卖了她。
姜冬竹利落更衣,匆匆冲向少主房间。
一进正厅,果然瞧见父亲和义父正端坐堂上,父女久别半年才重缝,本该一番抱头痛哭,然而姜蚩怀天性将生死离别看得极淡,姜冬竹又是个眼窝深的人,所以抱头痛哭的场面变成了姜冬竹一人站着傻笑。
问及大哥的情况,姜蚩怀道:“你大哥有炽玉改善体质,已能下床活动自如,你不用担心。冬竹,难为你了。”
姜冬竹道:“不难为,大哥本就是受我连累,是我对他不起。而且,这炽玉是少主帮我拿到的,虽是赝品,却是真的炽玉,也算我们运气。”
姜蚩怀不语,为爱女,他曾逆天行事,令她魂魄占据她人身体重生,不能说不爱她,但她说得也是事实,南仁确实是受她连累,对儿子,他是愧疚不已的。
闻人煊见状,看了看冬竹,转了个话题道:“原来是澈儿帮你拿回的炽玉啊……冬竹,你瞧澈儿对你多用心啊,既然跳出了百里家,你们就赶紧成亲吧!”
姜冬竹嘴角一抽:“义父,你太着急了!”
姜蚩怀似乎也抽了下嘴角:“你这是逼婚!”
闻人煊站起身来插腰道:“蚩怀兄,不是我说你,当年若非你拦着,不让我告冬竹澈儿对她的心思,他们早成亲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怎么,这回你还要拦着我?!”
姜蚩怀却不急不徐地道:“一切皆有命数,路是她自己选的,不用怪任何人,姻缘也是自己经营的,我只愿冬竹能嫁个她喜欢的,若是不喜欢,就算是少主也不行。”虽然看不见,头却准确无误地转向闻人澈,微歉道:“少主,你莫怪姜伯不讲情面,在冬竹的婚事上,是我自私,害你伤心了。”
闻人澈心下微酸,转头瞧了姜冬竹一眼,又觉得她有这样的爹爹是她的福气,只希望她谋求自己的幸福,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却难以实现的。然面他却多么希望姜伯对女儿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