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间,拳宗弟子全数退下。独余六派宗主留于其中。看着那黑色灵枢,战神风重重一叹。
他不由心想,若把凌天越换成自己,是否此刻躺在棺材里便会是他?
狄征的修为。竟已到如斯境界,实是可怖。想三月前尚是地品散修一个,虽闯出些名堂,却也实难与七派宗师相提并论。但现在,三月前打得狄征毫无还手之力的凌天越。三月后,却安静地躺在棺材里,神魂却已经轮回去了。
其间的落差,实在太大,太得让人无法接受。
灵堂的安静,安静得让人压抑。战神风干咳一声。沉声道:“各位宗主,依你们看,此事该如何是好。现在拳宗弟子义愤填膺,扬言要找狄征算帐。可以狄征的修为,试问天下除了有数几人外,又有何人能问他的罪?”
墨门的游云海淡淡道:“那依战门主的意思,我们又当如何?”
“自该直捣黄龙,问魔门要人!凌宗主被杀,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默不吭声不是?”战神风微有些激动说道。
游云海冷笑道:“先不说七夜是否会交人。即便退一万步讲,魔门当真把狄征交出来。那我们呢?一哄而上,以六对一杀了他?”
“邪门歪道,人人得以诛之。联手而上,又有何不可?”战神风怒问道。
游云游拂袖不悦道:“战门主别忘了。凌宗主虽然战死,但毕竟是狄征一人所为。若我们联手杀之。鄙人以为,胜之不武!”
战神风按捺不住,跳起来便要争辩。似是怕两位宗主伤了和气,居士林的白世文站起来说道:“两位宗主所言,都各有一番道理。但今日不但了空禅师在场,尚有谷凝秋谷宫主在,两位何不听听他们的意见。”
白世文的一句话,当既让宗主们的目光落到了僧袍胜雪的了空、以及清丽不可方物的谷凝秋身上。
谷凝清微微笑道:“几位前辈论经验论修为,皆在凝秋和了空师兄之上,应该是我们听听前辈们的意见方是。”
练气宗的紫微真人哈哈笑道:“凝秋此言差矣,想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是半条腿进棺材之人,脑袋哪有你们年轻人灵光。有道是闻者无先后,达者为先。想凝秋和了空年轻轻轻,便执一派之首,当有真知灼见,我们几个老家伙听听又如何,凝秋但说无妨。”
紫微真人无论身份年龄都足以代表游云海这一代的前辈高人,因此他话一出口,倒也无人反对。
“既然如此,凝秋就大胆妄言几句。若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还望各位前辈指正。”谷凝秋说罢,看向了了空道:“师兄曾与入魔后的狄征会过一面,不知师兄对他作何感想。”
了空本是闭着双眼,闻言双眼半开。眼眸中精光四溢,宝气流转,却一闪即消,如同虚幻。
跟着,了空淡淡道:“狄征并末完全入魔,至多也只能算是半魔之境。小僧那日见他良知末泯,灵光不灭,故放弃与他死战之心。不料,却让凌宗主死在他的剑下,倒令小僧意外。皆因当时狄征魔气虽重、杀气虽深。然而狄征有杀气而无杀心,故小僧以为,狄征所为,一切皆为虚妄。至于凌宗主之死,小僧认为不可轻下妄言,这其中因果,还是找狄征当面问个明白为妙。”
以了空的身份,自然不会偏袒狄征。他如此说,换言之则是疑心凌天越真正的死因。
了空却是不知,凌天越虽死在天魔剑下,严格算起来,这笔帐少不得得添在狄征身上。只是狄征杀了凌天越,却实是杀得不冤。
听得了空如是说,谷凝秋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我想亲自找狄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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