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舫突然一阵狂颤,把人在船身里的许敬声震得立足不稳,当下摔在地上凤临天下之小小王妃。在狄征示意后,他便和阿讫、于怀苦等人先行进入巨舫之内。从外看巨舫之内似乎空间甚大,事实却是不然。船身中夹层狭小,人须卧地而爬始能通行,那一米不到的高度,也只能容得下**岁的孩童直立奔走,成人便不行了。
且船舱中乌黑一片,即便几人皆是有修为之人,各以灵气发光,却也看得不远。仿佛这船中自有一股黑雾,收住光芒。许敬声却知这整艘巨舫便是怨气源头所在,那些收住光亮的黑暗为怨气所化,众人在船身中爬行,胸腹贴着船板,阵阵阴气由下袭来,若是普通人早为怨气冰寒冻僵。然而许敬声修为低微,不过爬得片刻,便已经手足僵麻。
前面的阿讫发现他这状况,只得暗叹倒霉。如果是其它人的话,蒙古大汉才懒得理会。可偏偏许敬声在这些人中的作用最大,就算狄征没交待,阿讫也知道不能够让他出事。否则找到九州鼎还好说,找不到他们几人恐怕都没好果子吃。
无可奈何下,阿讫只能叫过于怀苦,两人一左一右用灵气护持许敬声,省得这人给阴气寒煞给活活冻死。
“这要到啥时候才是个头啊,见鬼,这船也太大了,爬了半天也不见出口。”于怀苦抱怨道,他倒是说出了其它人的心声。
许敬声打了个哆嗦,虽有阿讫两人的灵气护持。可这两人走的都不是什么好路子。阿讫的灵气便如一头噬人而食的野兽,杀气四溢。而于怀苦却像一头躲在草丛里的毒蛇,阴毒无比。两种不同性质的灵气左冲右突,许敬声虽免了被船下寒怨之气冲身而僵了身体。可呆在两人旁边却也殊不好受。
当下听于怀苦抱怨,其它人也开始沉不住气,只得说道:“出口应该不远了,看这巨舫不设船帆之物,当不是远行之用。又在这墓宫之内,若无意外,应该是水葬用的阴船。古人相信,水流淌不休。奔走于阴阳两界之中。以又载舟,当可前往冥界阴司。阴船水葬便是从此由来,然而阴船所载者,却不是寿终正寝之人。皆因古人相信。这等自然而死的人有阴司接应,唯独横死或含冤者其灵不散,无法下得九泉,只得用阴船送之。”
“什么阴船水葬的,我说敬声老兄。你能直接说重点不?”阿讫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道。
许敬声连连称是,道:“这水葬阴船还有个讲头,因为船上所载非是有福之人,所以阴船的船腹下会修冥宫。让死者在未入冥界前可以有暂事歇息之所。如此一来,阴船的船腹便要比普通船只来得高且大。而冥宫与甲板不得互通。省得阴阳之气相冲,让死者不得安宁。因此两者间会设中空夹层。夹层上下以百年老树做成的木板封死,而夹层中通常会置放纸人纸钱之物,视为死者下得九泉后的买路财。”
刚说话间,突然一个人脸出现在许敬声眼前。许敬声吓得大叫,细看之下,却是个用纸扎成的人儿。只是这纸人在船舱中已有两千年之久,脸上油墨虽在,可已经渐渐脱落,使得这张脸孔惨不忍睹。许敬声一颗心呯呯直跳,道:“这倒是了,阴钱财帛之物一般在于生门之下。所谓生门,便是可活动的门。平日里自是扣死,若死者得以下了九泉,便可通过这生门离开阴船,带着这些东西去买通九泉路上的小鬼,好混得个轮回的机会。凡是阴船水葬,所有开销比普通墓葬尚要昂贵许多。因而这并非普通老百姓用得起,而多见于皇室贵族,又或达官贵人。只是古人向来信奉入土为安,虽有水葬之法,却不多见倒是。”
“闲话少提。你们,还不快找找这劳什子的生门在哪,还真想搭这阴船去阎王爷那报道不成?”阿讫对其它人一对乱吼,倒也吼得这些人赶忙行动起来。
四名修罗门好手散了开去,在一堆纸人纸钱中穿行,东敲西打地好找找那所谓生门的所在。
许敬声三人则在原地休息,这时船身又是一阵摇晃,三人隐隐听得船外传来风雷罡响,想来应该狄征和安逸轩已经动上了手。便在这时,外间大响方落,船舱里却响起一串孩童的笑声。这笑声在昏暗的船舱夹层中突然响起,听得许敬声出了身白毛汗。跟着船舱深处响起惨叫尖嚎,下一刻只听“啪”一声响,却有阴森森的荧光突然自船舱远处洒下。
荧光里,一倒如同灵猴般的身影往上窜去。阿讫眼尖,看得分明,那正是穿着秦朝服饰的小鬼!
原来刚刚四名好手在寻找生门时,却为躲在纸人堆后的妖童偷袭。一名好手不甚中招,被那妖童抠走了臂上大块好肉。只是那妖童似身有剧毒,这名好手虽当即封闭自己受伤部位附近的经络,却整条手臂泛黑,黑气向着身体蔓延,已经到了生死悠光的地步。
许敬声一看,连忙叫道:“把他受伤的手臂齐根卸,快!”
阿讫倒也果决,一听之下大手伸出,先在这人肩头一捏。立刻骨碎之声响起。断其筋骨后,阿讫以手为刀,在他肩上一划,立时把他整条手臂齐根斩下!
这人立刻惨叫一声,晕了过去。而创口处血流不断,这些血竟是黑色的。当血由黑见红后,许敬声才让阿讫封其经脉穴位,使其止血。而许敬声自己则在怀里摸出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些粉末洒在他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一边袖管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
做完这些后,许敬声才擦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