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桥搭好,公羊奎深吸一口气,下水将粗壮的原木扛在肩头,沉喝道:“呔,过江吧。龙眠江水势太猛,我能坚持的时间有限,你们务必要在一个时辰内赶回来。”
张默仇跳到原木浮桥上,使劲踩了踩,稳如磐石,放心的对尚官睿点了点头。手一挥,率部没入到朦胧的江雾当中。
尚官睿定定的看着藏剑战部消失的方向,久久无语。
沈赫以为他放不下战部的安危,凑上前安慰道:“尚公子,不必担心。张将军是有勇有谋的悍将,绝对不会鲁莽行事的。”
尚官睿摇摇头,长叹了口气。他已经从中情部提供的资料里知道了张默仇的真实身份,毕竟藏剑和戍卫两把利刃不能轻易交到一个不知根底的人手里。
李若空父子对张默仇母子造成的伤害罄竹难书,仇怨根本无可化解,甚至比自己还要深几分。他担心的是张默仇如此jing明的人会被刻骨铭心的仇恨所左右,彻底失去理智,那样的话,即便藏剑成功了,也是惨胜,能活着回来的人寥寥无几。
而他仍然坚持让张默仇出战的用意,就是为了对他进行最后一次考核,顺便看能不能解开心结,摆脱过去的yin影。
否则的话,他就要考虑考虑是否有继续收留对方的必要了。
一个怨恨郁结的将领不符合凄冷晓月内部的基调和整体利益,长痛不如短痛。
正思考着,江对面传来震耳yu聋的喊杀声,偶尔能看到火光四溅,正是两军交锋的标志。
众人的心不由悬了起来。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出现自爆的动静,大家才松了口气,还好,敌人没疯狂到无视自己人生死的地步。
这仗,还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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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空默默地站在护卫的防御圈中,遥视着江岸陷入重围惨遭屠戮的前锋左路军第二部,面无表情问:“查清楚没有,这支突袭的战部属于哪一方势力。”
情报官满头大汗,颤颤巍巍道:“回……回禀大人,事发……突然,属下不知。”
“不知道?!”李若空眉头一紧,冷声道:“这就是出战前你所说的尽在掌握?混账,你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来人呐。”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情报官扑通跪倒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额头都磕出血来。
李若空怒道:“饶命?给我个合适的理由先,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疏忽,葬送了多少忠勇的将士。第二部战修是我强渡龙眠江的主力,现在计划全泡汤了,如何跟上面交待。”
情报官哭求着,忽然声音一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快速匍匐来李若空身边,抓住他的衣摆仰头道:“大人,我虽然考证不出他们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云河界本土战部。”
“哦?怎么讲?”李若空揪住他的衣领,提到面前yin冷的问。
“云河没有全部由剑修组成的战部,而且最jing锐的战部也不会均匀到人手一件天河冥幽甲,这太奢侈了。”情报官颤声道,冷汗密布他的全身,稍有不慎,就会身首异处,李若空不止一次这样做过了。
“为什么就不能是对方专门抽各部jing锐临时组建的一个加强战部,特意用来对付我们。”李若空反问道。
“这……大人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可您注意到没有,这支战部配合异常默契,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可以肯定他们不是临时拼凑而成。”情报官认真分析道,努力彰显他的利用价值。
李若空闻之有理,这才将他重重扔到地上,冷哼道:“看你还算有点本事的份上,我就姑且放你一马,留条烂命戴罪立功吧。”
“是,是,是。多谢大人开恩。”情报官以前所未有的低姿态一躬到底。
李若空懒得再多看他一眼,问身边的书记官:“我方伤亡情况如何?”
书记官忧虑道:“不容乐观!这股剑修训练有素,飞剑锋利,再加上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反击。在这样下去……”他没敢继续明说。
李若空心知肚明,冷笑道:“看来,我们的对手不简单啊,竟然以同样的手段回复我们,而且用的很有水平,有意思,真有意思。”
众将噤若寒蝉,没敢接话,谁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老大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何必嘴贱去触那个霉头。
见大势已去,李若空淡淡道:“下令撤退吧。”
众人闻言不由一呆,这是要放弃二部啊。刚刚立下大功的二部就这样被毫不犹豫的放弃了?那可是近七千jing锐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一个年轻将领站出来苦苦哀求道:“大人,你不能这么做啊,会让下面寒心的。”
“寒心?!”李若空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李路,这里面有几个对我真正信服的?没有吧。又有几个不恨我的?也没有吧。我凭什么要为一群白眼狼负责,就为他们将来有机会咬我一口?这种蠢事我是不会去做的。再说,第二部陷入重围,跟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你一心请功,半夜脱离营地来见我,第二部何至于群龙无首。真有担当的话,就应该尽起一部长官的职责,和你的第二部共进退……”
“多谢大人提醒,属下这就去做。”李路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的起身。
嘶——
众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还从来没人敢顶撞李若空,从来没有,李路这下……完了。
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