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生气,她的脸颊红得通透,如今更红得像煮熟的大虾,不知是不是因为他那一番告白,而他也直接忽略她的逃避:“世间没有如果,事实是你指明了要顾如生和你结婚。”
猛地睁开眼,她气得不行:“你是唯一与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我若指明和罗海晗结婚,可能吗?!何不更荒谬些,和罗海昭结婚!”
他的嘴角含着笑:“那么从我三岁进入罗家开始,就是为了等到三十岁,等到你出现。”
因为笑,他的手松懈下来,罗栩栩的手得到了解放,她的拳头落在他的胸前,懊恼得很:“你怎么还笑得出来!泉汐受到伤害,不仅是因为你,更是因为我!”
顾如生直接用双手圈住了她的腰,那么丁点的空隙让她的拳脚无法展开,她就用漂亮的眼睛不知道第几次瞪着他,他就用不知道第几次深情的语气说道:“说过了,你要记住,不是因为你。”
“凭什么不是因为我,所有人都认为是因为我!我插足了你们的感情!让她单身至今!”
他还是那句话:“不是因为你。”
谎言说过一百遍就会被当做真的,这句话他说过几遍了?天知道她的内心早已崩溃,一面是他深情的告白,一面是走进了死胡同的自责。他有多爱她,她的自责就有多深。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告白,可早在五年前,他们都清楚对方的感觉,才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始终还是欺骗不了自己,他不愿离婚,她离开的这几年依然想着他。
可只要泉汐还在,只要泉汐没有过上她认为的生活,她都不能接受顾如生的这份情意,有结婚证又如何,有罗曾又如何,相爱又如何!即便泉汐嫁作他人妇,即便泉汐过着幸福的生活,她的那份自责和愧疚,都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的眼睛渐渐湿润,声音不再是愤怒的颤抖,而是带着哭腔的哽咽:“你越这样,我越难受。如生,让我走,让我离开你……”这几年虽然想念你,至少心里的折磨少了许多。
他的语气再肯定不过了:“再说一遍,记住了,不是因为你。也再说一遍,记住了,不会让你走,绝不。”
顾如生很少见过罗栩栩的眼泪,如今她的泪珠扑簌扑簌滑落脸庞:“非要逼疯我么……”
他的唇落在她皱着的眉心,用他特有的拧劲把眉心舒展,便听到她崩溃的一声哭喊,靠在他的胸前哭得稀里哗啦。衬衣渐渐湿透,顾如生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轻拍着颤抖的柔弱背脊。
起初,他只是去香榭里的次数渐渐增多,在非月度汇报的日子里。他不去追究任何原因,只想看到她挑着剑眉笑着说欢迎光临,只想看着她认真吃饭没有多余的声响,只想听着她的弹奏把白天的疲劳驱除,只想听着她挑衅的话语增添一丝乐趣。一开始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把车开到香榭里。
她经常外出,经常是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他留心茶几下方的药箱里她吃的是哪种哮喘药,他留心冰箱里是不是有足够的蜂蜜和酸奶,他甚至开始担心她的安全。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家,也没有意识到某些罗家人会对她不测,一个保镖都没有。他不能直接给她请保镖,给她提醒,她却笑着说再怎么不济都是罗家的血脉,若要残害手足,她是留有遗嘱的。
夜色的那晚,她说出了遗嘱,可为何股票会有一半给罗海昭,与她离开时的股权分割完全不一样?他有些生气,气她年纪轻轻就立了遗嘱,她却笑着说,有钱人不都这样吗?
休养的那一个月,她对他言听计从。按时给他发短信,坐在沙发上等他回家。每次打开门,都能看到她坐在以前他经常坐的位置上,对着他咧嘴一笑,那感觉不言而喻的美妙。
如果不是她突然离开,或许他也会如她所想的那样两年结束之后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可她的破釜沉舟给了他勇气。如果这份爱是错误的,他宁愿一直错下去。他对泉汐说对不起,也和她一样的难受,虽然后来泉汐给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让他能够安心的坚持,他也不是一丝愧疚也没有。他只能给泉汐哥哥般的疼爱,从始至终。
空缺的这几年,夜深人静最是难过。他很少回香榭里,几乎不敢住在那里。虽然他们相处的日子对于情侣来说是极少的,可那座房子里都是她的身影。她在厨房里忙着,她在钢琴前弹着,她在沙发上看书,不说话的她都那么吸引他的目光。她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房子里都是她的东西。可即便不在香榭里,远在c城的他也会想念那个总是面带笑容的女子。
有时候,他讨厌银行记录一直不更新,甚至讨厌医院的病人信息不更新。她是思虑了多久,多么成熟,让罗家都找不着她。很难受的时候,他会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说明她不缺钱,她没有生病,她没有出国。
天知道他听到她的消息时是怎样的狂喜,那份狂喜甚至盖过了她病重的焦急,至少她还存在,至少她交代了孩子要找他。他看到孩子,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被教育得聪明又早熟。他在icu里第一次看到她,苍白得随时都可能离去。他整理好她的乱发,他说他们在等她。她不会忘记他的声音的,他相信她能听到,因为他看到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她第一次醒来,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即便如此,他也开心极了。她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