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隐入灰雾,果断后退,不再抵挡。晏采子的法术变化实在太快,如果我见招拆招,铁定被他死死压制。只有先行闪避,在对方势尽的一刻出击才有机会。
身形展开,我顿时感到了魅胎的好处身轻盈得像一根羽随着骨骼扭动,身躯可以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动作。
水兽犹如附骨之蛆,紧扑不舍,四面波涛澎湃,双方顺着波峰波谷高低起伏,一追一逃。
我开始刻意放慢速度。
水兽越追越近,当一个巨*墙立而起时,我霍然转身,借助势反扑。
又一次扑空。
背后的水兽诡异地消失踪。
我ong中郁闷之极,晏采子太滑溜了,根本不肯和我实打实地对招。和他作战,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令我完全陷入了被动。
四下里,波涛滚滚。也不知水兽潜伏在哪一个内,择机而噬。
我竭力敛除杂念,持静守神,以妙有的道境感应四周一切。每一道湍急的j流变化,每一波汹涌的巨*起伏,不尽收眼底。
妙有的境界比起空强太多了,我俨然生出把握全局的纵感。可想而知,知微又该如何厉害。
涛声震耳yu聋,波涛愈涌愈烈,掀起一高过一的水幕。[
水兽仿佛彻底失踪了,又仿佛随时会从背后扑出。
我顺着水面一刻不停地滑动,不断变幻姿势,不敢有丝毫大意。
凭借知微道境,晏采子可以细致入微地察觉出整个战局的任何变化,了解我的一举一动,从而占尽先机。
除了等待,我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这么等下去,我就像一根越绷越紧的弦。到时不用晏采子出手,我就会因为坚持不住,自行崩断。
我终于体会到了楚度和晏采子最大的不同。前者是以绝对的强势打压对手的强势,后者是以变化不断地削弱对手,再以最强的一击疾攻对手最弱的一环。
“轰”,周围的陡然升高,犹如擎天巨掌轮番拍下,j溅起白茫茫的一片。
暗流愈加湍急,千万道暗流纷至沓来,彼此冲撞。我的身形再也法保持灵动,不得不分神与巨*相抗。
左侧三丈开外,一团水影急速滚来,水兽威猛的势头隐隐可见。
晏采子出手了
我心念一转,身躯骤然一沉,潜入水下,以高速向下窜游。身后翻腾,水兽死追不放。
我一口气游出数千丈,前方,浓密的水藻随波拂动,藻群像伸出细长的手臂,缠绕过来。
一丝危险的警兆倏然闪过脑海,我身形急转,“喜”几乎在同时跃出神识,光芒耀眼的火球冲向水藻。
“轰”水藻被灼热的光焰烧成焦炭,粉末飞灭出藏在其中的一根温润尾指
好险,差点被yn了我惊出一身冷汗,霍然转身,目光紧紧锁住急速逼近的水兽,以不断电击对手,做着看似用的阻拦。
水压陡增,水兽轻松穿过电网,扑至跟前,与我面贴面相对。刹那间,“惧”升腾而出,以水对水。黑e的雨点密集**,措不及防的水兽当场被染成墨汁,流淌溃散。
万顷波涛在瞬间蒸发,四周景物重新变回了熟悉的岩晏采子正缓缓缩回尾指、名指,两根手指e泽发黑,显然是我刚才的杰作。
我如释重负,在北境经历的决战也不少了,这一仗谈不上轰轰烈烈,却打得最是惊心动魄。从一开始就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直到最后,才扳回劣势。
“七情的威力的确奇妙。”晏采子手掌微微一抖,一层焦黑的皮从双指蜕落,恢复了莹润如yu的肤看得我目瞪口呆。
略一沉思,晏采子道:“和你最后j击的一刻,我居然觉得忽喜忽惧,患得患失,心神险些为之动摇。”
我一愣,旋即喜道:“七情还有这样的功效?”
“若是别的对手硬接你这一击,恐怕会当场大喜大惊,心神崩溃,变成疯子。不过对上知微高手,用处不大。”晏采子点点头,“除去北境知微高手以及三大玄师,你算是第一人了。”
我暗忖道,知微高手极度注重心理磨练,个个心志坚毅似铁,很难真正影响他们的情绪。但我的七情同样没有大成,随着道境提升,七情应当还能发挥出更强的威力。“究竟要如何才能战胜玄师?”我趁机问道。玄师总让我觉得十分神秘,虽然和痕干过一仗,但他明显未尽全力。而庄梦能从楚度手里逃脱,足以证明玄师的本事。
“对战玄师,有点像解谜题,玄师设疑你作答。你若能解出谜题的答案,便可自保。你若能从对方的谜题中找出破绽,顺势将谜题误导,反将玄师一军,便可获胜。玄师的谜题以命理为血,以心智为骨,以阵法为肌,以法术为肤。可谓千变万化,防不胜防。通常法力与他们在伯仲之间的人,是极难战胜玄师的。”
我想起与痕一战中,对方表面上是以沙之禁盘的阵势将我困住,实则暗含生灵宿命的谜题。既要动脑,又要动手,两者缺一不可。
“好了,热身完毕,正式过招吧。”晏采子的十指像水流一样波动起来。
“热身?”我嘴巴发苦,前辈也不能这么打击后起之秀啊。把我逼到那种程度只算热身?老家伙太扯了吧
左手拇指翘起,右手食指ng出,晏采子双手齐动,一缓一疾,一高一低,向我按来。
我忽然面e大变。
晏采子的左手拇指散发出莫可沛御的威压,犹如浩瀚苍穹,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