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关公着一张脸,握着拳,拳头放在裤袋里,身体像尊雕像,半步不能移动,凌厉的目光透过墨镜,直直俯瞰向对面也在盯着他的女人,愤愤不已,这死女人成心要拆他的台是不是?学谁不好学他戴墨镜!这下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该死的!快把你那愚蠢的墨镜摘下来啊!
清妩小手攥紧,心里突突的跳,大家的话听在耳朵里,她气恼,着急,恨死了凌衍森那变态,学谁不好学她戴墨镜!更可恶的是还不取掉!
寒风萧萧,落叶满天,在这渲染得极为到位的环境里,两个人面对面伫立,一高一矮,一强一弱,墨镜对墨镜,少顷,同时握拳堵上唇,咳咳咳不停地咳嗽起来……
一场没有语言的战争,在这一刻爆发……
你摘!清妩挤眉弄眼。
你先摘!凌衍森不耐地皱了皱脸。
凭什么我先摘?明明是你学我!清妩撅嘴仰头,气愤不已。
你他妈不摘,老子也不摘!凌衍森双手叉腰,很有论持久战的功底。
……
于是。
周继荣那货好死不死地又开始闹场了,嘴角憋着的笑实在是很难憋回去啊,他那个努力啊,捂住嘴,声音闷闷的,众人目光济济,他识相改口,“凌总,我看对面这位小姐等我们让路等了很久了。”
凌衍森顿时热泪盈眶,恨不得跪下来感谢周继荣的及时体贴的的台阶,同时还是想要补上两脚,以谢他之前多事的开场白!
铁着的男性低沉的声音迅速道,“我们走!”
说着,大步如飞,拖着还时不时饶有兴致回头朝清妩看过去的周继荣,飞快的奔向专用电梯。
这厢,清妩也是抓紧手里的钱包,顶着熔浆爆发的高温度的一张脸,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出了旋转玻璃门。
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震天动地的笑声猛地爆发了出来,周继荣毫无形象地倒在电梯里,四肢七拐八拐,身体抖动不已,“啊哈哈!我周继荣今天很可能命丧你们这对活宝夫妻啊!笑死我了,尼玛呀,两个人都戴着墨镜,还嚣张的在同一个公司晃悠!疯子,哈哈哈……你给我说说,你俩昨晚上做什么好事去了?是否你播种来她颤抖,你俩兢兢业业赶功课赶到天亮,以至于夫妻双双熊猫眼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哎哟,不行了,我喘不过气来了。尼玛呀,笑到飙泪有木有啊!啊哈哈……”
忽然,电梯里温度急剧下降,阵阵恶寒席卷而来,周继荣无端地抖了抖背脊,抬眸看过去,凌衍森精致的五官已经变成了地狱阎罗般的恐怖状态,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只是那笑,多多少少都让周继荣觉得渗得慌,忽的,衣领被凌衍森一把攥住,接着,一个大力,他整个身体都被拽往了半空,头顶是恶魔阴测测的声音,“看在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今天会命丧于此的份上,老子就留你一个全尸!”
话落,漂亮的修长的过分的腿一抬,瞬时,一个无敌旋风脚流畅的飞过去,随着周继荣惨烈的尖叫,接着便是重重的倒地声和痛苦的哀嚎声。
叮——
凌衍森淡定拍拍手上的尘土,理了理领带和稍稍凌乱的短发,优雅万分地踏着某厮嗷嗷颤抖的胸膛,走出了电梯。
回眸,深邃轮廓俊逸非凡,寒潭般的眸子百媚生花,嘴角还是那抹淡到极点的笑,“好好躺着,直到你能自己爬起来之前,这座电梯将处于事故状态,用你能够听得懂的话来说,也就是停止运行。”
“啊!疯子!等等,你不能这样!我错了,呜呜……我错……”
电梯门缓缓关上,随之消失的除了周继荣那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外,还有他那只颤抖着缓缓伸向半空的手掌……
******
清妩捧着卫生棉在超市门口呆呆的站着,思来想去,顶着熊猫眼,又不能摘墨镜,与其在公司冒着随时会与凌衍森碰面的危险,还不如翘班好了。
回想起刚才大堂里心惊胆战的一幕,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凌衍森那骚包,哪天戴墨镜不好,非要挑着和她同一天!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和她作对,整她,以报昨晚吐他一身之仇?
天知道,她真心不是故意的。
一着急,心力交瘁,下身又涌出了一阵热流,湿漉漉的搅合着她烦忧的心。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莫秘书交代一声,坐上计程车就往附近的医院赶过去。
正是换季不久,流感频发,医院里人很多,好不容易排上队挂了个内分泌科的专家号,又是长长的等候,终于轮到她了。
“哪里不舒服?”
专家竟是男医生,倒不是清妩小家子气严重,只是她自小就很少进医院,传统得厉害,一见男医生不免有些紧张。
“这位小姐,哪里不舒服?”
“就是……下面流血,不规律,时不时一点儿……”清妩低声,手纠结的攥着提包带子,扭来扭去。
“色泽如何?小腹有没有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