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吟的脸色难看起来。
但很快的,她就收敛了一脸的惊慌失措,故作好笑地反问,“从你的大嫂变为你的妻子,这十来年,我早已经身是凌家的人死是凌家的鬼了。
衍森,你知道我一直站在你这边,但是,商场上的事,我一个女人哪里能干涉什么?你说以翔背地里在搞小动作?他怎么会那么糊涂呢?要不,我明儿回趟萧公馆,找他谈谈?”
凌衍森完全地蹙眉,表示他很不耐烦听到这类敷衍以为极为强烈的答案。
“曼吟,我还说得明白一点,你和萧以翔在策划什么?他又是出了什么条件才拉拢的段清妩?拉拢段清妩那个一穷二白的女人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我需要你替我解答这些。”
“衍森,我知道我和你关系名不副实,但也请你顾念着我是一个将死之人,对我行最后的善意,行吗?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起那个姓段的女人,请你谅解。至于以翔,除了我们同姓萧,还有我们尴尬的血缘关系之外,他有他的事业,别说我不知道什么,我就是知道些什么也无可奉告。”
“萧曼吟!”
凌衍森彻底破功,偏偏拿这个病重将死的倔强女人没有一点办法。他将信将疑,只能选择相信萧曼吟什么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了,她不想说,他逼问又有什么用?还是说气急了把一个病成这样的女人赶出去?
他不会这么做,萧曼吟是他的大嫂,他要替死去的大哥照顾好她的余生,不管她做得多过分,她就快死了,他能跟一个快死的人置什么气?
萧曼吟哈哈大笑起来,惨白的唇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白的霜雾,一如她眼底的灰暗和斑驳一样,无精打采,她的笑容似乎有些说不来的诡异,在凌衍森冲门而出的最后时刻,莫名其妙地开口,“衍森,这辈子我做的错事再多,也只有那么一件需要你的宽恕。”
凌衍森蹙眉,听不明白她不着调的话,回头拧着眉头,沉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事?”
萧曼吟笑了笑,眼眶里濡湿闪动,漩涡一样集聚成一股漆黑的薄雾,就那样看着凌衍森,仿佛要看进他的骨血,目光是深刻而不明的,但最终,她动了动嘴唇,手却抓紧了轮椅的架子,直到指节泛白,她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肯再说。
凌衍森当下不以为意,嘉宇临近焦头烂额,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也没工夫理会萧曼吟的故弄玄虚,便气冲冲踱步下了楼,一边吩咐老张把车开过来一边打电话给林文才,叫他时刻盯着股市动向,另外,可以准备解决这个萧以翔投下的烂摊子了。
其实,嘉宇国际那么深的水,萧以翔这番举动顶多像一条不大的鱼,在平静的湖面翻滚了几下,凌衍森要解决,本来是不成问题的。
但这个紧急的关口,他似乎忘了什么。
而他忘了的事,却一招棋错,造成了嘉宇重大的股市危机。作为金融界专门炒股的人来说,这种低级错误要犯不容易,但一旦犯起来,再回头就难了。
凌衍森根本没想到,萧以翔波动股市危机的目的不在于直接的硬碰硬对付嘉宇国际,而是声东击西,凌衍森在公司成立之初曾和一众股东立下一个不可更改的规矩,凡嘉宇面临重大危机需要做一些重大决策时,必须所有股东举手投票通过,一票否决,全盘否决,拟定的项目便没办法执行。
这个规矩是死,但有它死的好处,多少年来拯救了陷入危机多少次的嘉宇,每一次都是釜底抽薪来了个大逆转。
但这一次,凌衍森将第一次面临人生中最大的信誉危机。
因为,嘉宇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如今在他的前妻,和他抢夺孩子抚养权的前妻,段清妩手里。
三年前他着急离婚毫不在意给自己埋了一个大坑,原本也可以忽略不计相安无事,但熟料得到,萧以翔却偏偏眼尖看见了这个隐秘的大坑,并且在大坑边上挖了无数个小坑,小坑堆聚得多了,就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而大坑的另一头,起着关键作用的,就是清妩。
所以第二天早上九点,当清妩接到嘉宇内部高层打来的电话,说请清妩上午十点准时到嘉宇国际五十层总裁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开股东大会,商讨嘉宇如何应对此次股市危机时,清妩还是吓了一大跳的。
刚挂了电话,一副没有睡醒的状态,萧以翔灵异般的电话就轰炸了过来。
“清妩,你在哪?”
“家里。”
“嘉宇国际给你打了电话了吧?”
“是。”
“你依言,出席他们的股东大会,你是持有百分之十五股权的小股东,别看是小股东,可关键时候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你记着,无论凌衍森以及那一票股东怎么威逼利诱,又或者凌衍森会说用市面上等价的现金购买你的百分之十五的股票,你一一否决,只说不卖。我想,凌衍森被我逼急了,他不会轻易放你走,但现在嘉宇外头就有大批的记者们围攻,他也不会把你绑架了,你只管放心好了。他要是私下把你拖到他的办公室,和你谈条件,要求你归还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清妩听得云里雾里,一阵脑袋都懵了,下意识就木讷的问,“我该怎么做?”
那呆呆的语气惹得萧以翔一阵浅笑,“傻瓜,你还能怎么做?提出两个条件,第一,你跟他说,把多多的抚养权还给你,一物换一物,他就能要回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当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