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汀大墅书房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微弱的光线找不到四周,如若仔细看,还是可以看见窗边的一袭剪影。
原本在人前叱咤风云的龙笙,此刻颓丧的靠在窗边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他看着参加酒会的人们逐渐散去,眼见天空逐渐绽放出灿烂的烟花,他默然抬头推了推儒雅眼镜,发出一声苦笑。
已经过去二十六年了,但他还能清晰回忆出那日的光景。
见她,是偶然,一夜缠绵,是必然...
现在他已经步入中年,那人也不再年轻,可他仿佛还能透过漫长的岁月,触摸到当时温软的女体,仿佛还能抱着她在怀中享受少有的心安。
明明是暗中交易的两个人,当时已经发誓永生不见...可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他平静的心坎上仍然泛起了波澜。
是因为亲眼见到那个墨色卷发的女孩儿,亲耳听到黑尹复述的事实,他才会这般失神吗?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阵喧嚣打断了龙笙的思绪,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最后被他无情地捻熄在上等瓷质的烟灰缸里。
“不是说任何人都不准打扰我吗?!”龙笙发出一声不悦的低斥:“黑子你...”
“爹地,你别怪黑子,是我自己要闯进來的!”舞儿走在前头,十分难得地替身后跟进來的黑尹挡去罪责。
黑尹怎敢受大小姐这份礼遇,他朝龙笙微微弓身,恭敬地说:“是手下无能...不关小姐的事...”
“好了!”龙笙一脸不耐,决绝抬手制止了黑尹的话,随之语气冷漠地说:“有事快说,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
舞儿知道在龙笙心情郁闷的时候,贸然闯入,无非是撞上枪口,但今天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才气冲冲地寻了过來。
不管怎样,她都是他的宝贝女儿,再坏的心情,难道会把她怎么样。
舞儿快速走到龙笙面前,挽住他的手撒娇,以期融化龙笙脸上的阴郁:“爹地,今天你为什么不拦住谨琛哥,你明明已经答应我,要趁这次机会收他做女婿!”
如果林谨琛听到这些话,一定不会放过舞儿,记得她在他们面前说的是,如果林谨琛不答应和舞儿的婚事,龙笙就会把林谨琛和林墨昕的事情宣扬出去。
小小年纪这般心计,果然如晴子当时劝林谨琛说的那样,不要小看了舞儿。
舞儿酝酿着眸子里的眼泪,委屈地朝龙笙控诉林谨琛的“罪行”:“爹地啊!今天你都亲眼看到了,他竟然追着那个贱人就跑了出去,你让女儿的脸往哪放...还有...”
“贱人!”龙笙重复着舞儿说的话,眼底掠过一丝暗焰。
舞儿全然沒有注意到龙笙逐渐变得冷厉阴寒的脸,她瘪嘴抽泣:“是啊!就是林墨昕那个贱人,她...”
啪一一
一声巨响,响彻在幽暗的书房里,打断了舞儿余下的话。
舞儿怎么也想不到一向疼她的爹地竟然会打她。
踉跄的身躯被黑尹扶住,舞儿怔愣当场,眼眶突然发热,几滴泪不受控制地跌落,脸上是火辣辣的疼,口中是咸涩的血腥味道诱拐娇妻:错入总裁门。
她看着陌生且熟悉的伟岸身影正站在幽幽光线下,死命盯着刚刚朝她挥起的那只手。
龙笙惊恐地看着自己发烫的手,不可置信他刚刚打了自己十八岁的女儿。
“爹地...”一声嘶哑的呼唤,将龙笙从震愕中惊醒。
舞儿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颤抖地说:“你怎么可以打我...”
“我...”龙笙语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知道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哪怕是语言上的也不允许,他只知道,如果不替她们做些什么?他的心会更加不安。
因为他已经迟到了二十六年,才知道一件事实。
舞儿慢慢从黑尹怀中站起來,勾起唇角,眼神鄙夷地睥向龙笙,发出一声毛骨悚然的冷笑:“你看上那个年轻女人了,那我是不是该提前叫林墨昕一声后妈,!”
龙笙全身僵住,幽幽光线里的身影明显在发抖,气得发抖。
舞儿一步一步逼近,越笑越心寒,平素倔强的双眼更是如一把锐利的剑刺向龙笙:“爹地,你忘了妈咪死的时候,你怎么对她承诺的,你说你会尽心尽力的照顾我,绝对不会再娶其他女人,而现在,你却为了一个还沒娶到手的贱女人,这么对我!”
“够了!”
啪一一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这次,龙笙同样沒有任何的犹疑,并且对这一巴掌沒有任何的悔恨。
“老大...”黑尹从龙笙挥向舞儿的第一巴掌开始,他的心就一直揪得生疼,现在又來第二次,他真的不能再坐视不理。
不管怎么样,小姐才是老大和夫人的女儿,而那个女人又算什么东西,老大怎么可以为了她们而让小姐受此委屈。
“带小姐出去!”龙笙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脸疲惫地命令。
舞儿被打得晕头转向,待回神之后,听到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之后,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巨痛和愤怒。
黑尹此时将舞儿从地上抱起,却遭到舞儿的强烈推拒。
舞儿一把甩开黑尹的手,情绪激动地站了起來,她倔强地擦去嘴角血丝,声音森冷地放话:“我舞儿会记得爹地送我这两巴掌,來日,我一定会双倍奉还给林墨昕!”
“你!”龙笙切齿,却只迎來舞儿决绝的背影。
舞儿出了龙笙所呆的书房门之后,眼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