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一种残酷的艺术,顽强的战斗意识只有同精确巧妙的战术结合起来,才可能成为克敌制胜的法宝。
“好吧,小松原将军,咱们就较量一下。”朱可夫心里说,放下了所有的资料,闭上了眼睛,他需要休息一会儿。
飞机穿梭在云层里,光线忽明忽暗,朱可夫习惯地用两指按了按太阳穴,抬头向舷窗外望去,由于飞机提升了高度,云海在机翼下翻涌。飞机倒是像大海中的一艘舰艇,在波涛汹涌的浪花中行驶。
人又何尝不是这样。他接受了这次的任务,证明他已经告别了那提心吊胆的日子,被挑选到了另一组行列之中,但是不等于万事大吉。政治上的筛压要军事方面的成果来证明,对一个军人,一个危机时刻担任重要使命的指挥员更是这样!
哈拉哈河的军事冲突,虽然说还处于墟模阶段,但是却引起高度的重视,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会不会像干预俄国十月革命那样,再次组织反对社会主义苏俄的十字军远征。
日益强大的、世界赤色主义中心,苏俄是绝对不容许这种局面发生的,哪怕是一点点萌芽,也要将其粉碎。
屎大淋没有召见朱可夫,他开始颇感失望,可仔细一想又得以释然。
其一是这个关键性岗位的候选人必需要有斯大林的认可;其二是斯大林留有余地,这也是政治家们的一个风范。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必须打赢,保卫苏俄在远东地区的安全,遏制日本军国主义者的冒险,为苏俄赢得时间。做到了这一点,他的政治军事生涯的又一次辉煌就到来了,反之,一切都将结束!
政治的法则和战争一样,从不给失败者留下展示的舞台。
“将军同志,您还需要点什么吗?”机要参谋走过来问。
“谢谢,有茶就可以了。”朱可夫点了点头,侧身向后面的作战参谋问:“有关于哈拉哈河区域的最新绘制的地图吗?”
“有的,这是五十七特别军最近测绘的,将军同志。”作战参谋递过地图。
朱可夫注意到这份地图与蒙古共和国提供的地图有不小的区别,或许是出于作战需要,绘制的更为详细。
望着地图,他脑海里渐渐出现了广阔平坦的草原,起伏不平的沙丘,星罗棋布的湖泡。
他隐约记起了自己收集的关于德国支援佛朗哥的“大兀鹰兵团”,在西班牙内战中,这支以四个坦克营和反坦克部队组成的大兀鹰兵团,在辽阔的平原战地中取得出人意料的战绩……
为此他静静地沉思着。
1939年6月5日清晨,将军朱可夫飞到了蒙古共和国塔木察格布拉格城,一下飞机便直接驱车到了苏俄驻蒙古五十七特别军司令部。
在费克连科军长的办公室内,朱可夫见到了政治委员尼基舍夫少将,军参谋长库谢夫大校。
办公室里窗明几净,费克连科中将黑光铮亮的马靴踩在天蓝色的地毯上,非常热情地与朱可夫握手。
听过费克连科和库谢夫的情况汇报后,朱可夫久久没有出声,只是皱紧眉头盯着地图,然后又向这舒适漂亮的办公室打量了半天。
军政委尼基舍夫少将注意观察着这位国防人民委员会和总参谋部派来的钦差大员,试探着问:“朱可夫同志,您听了情况介绍后,不想说点什么吗?”
朱可夫盯着这个显得十分稳健老成的军政委,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政委同志,我想问一下,您去过前线吗?”
“去过,哈拉哈河东岸一线都去过。”尼基舍夫点了点头,两眼偷窥了军长费克连科和参谋长库谢夫一下。
“您呢?”朱可夫扭头瞅着费克连科。
“哦,对不起,朱可夫同志,我一直在军部忙碌,没有来得及去前线。”费克连科大觉尴尬,边境发生如此激烈的战斗,做为一军之主官,竟然没到一线去过,是有些说不过去。
库谢夫没等朱可夫询问,忙不迭开口说:“我也没去过,朱可夫同志,这”
朱可夫摆了摆手,制止住了库谢夫参谋长的解释,背着双手在地毯上走了一圈,看着墙上带有彩色图案的壁毯,低沉着嗓音向费克连科中将问:“费克连科同志,您认为从距离战场一百二十公里外的地方指挥作战,是否不合适?”
“是的,在这里指挥当然是远了一些。可是在发生冲突的地域,在作战方面我们尚未做好准备,前面电话电报线路连一公里也没有敷设,也没有现成的指挥所和着陆场,特别是饮水问题无法解决……”费克连科列举一堆困难。
“面对这种情况你们准备怎么办呢?”朱可夫平静地问。
“我们准备派人去搞木料,然后着手构筑指挥所。”
“指挥所是应该向前线移动,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了解日军的布置情况,摸清他们的战略意图,不是这样吗?”朱可夫耿直的秉性流露无疑,拒语气温和,可已经有了不满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