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沫儿朝着凤擎苍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站在他身边的柳眉只是微微的蹙了蹙眉,也一直保持沉默,没有插话。
其实辛沫儿挺同情何洁的遭遇的,长的不错,才气颇佳。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共结连理且不说,更沦为了她的将军父亲的工具,还要受那辱了她身子的男人的威胁。
不过,辛沫儿也不得不承认,凤擎绝的确挺会挑人的,若是换做别的女子,辛沫儿也许早就将那女子给哄出旭王府了。何洁身上给人一种恬淡安然的感觉,让人看着很舒服,不自觉的想亲近,任何人看到她都不会将她和一个奸细探子联系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揭发凤擎绝的举动,为自己讨个公道呢?”辛沫儿眼中带着惋惜,这么好个女子,可惜让猪狗都不如的人给糟蹋了。
何洁双腿屈地,腰直了起来,直视着辛沫儿的眼神,眼中布满了泪水还有恨意,“奴婢怎么会没想到揭发他,奴婢就是做梦也想将他的恶行揭发在众人面前,就算是拼了奴婢的这条命,奴婢也想为自己找回个公道,可是……”
语气顿了顿,声音再次哽咽,眼中满是无奈和苍凉。
辛沫儿不忍,便将她的话接了下去,“可是,你让你的将军爹爹给你做主,但是何威那老头却不肯,反而还劝说要你听凤擎绝的话,只要能扳倒旭王,太子殿下便会娶了你,你便能飞上枝头做凤凰,是不是?没有你将军爹爹的指证,单凭你一个庶女的一面之词,定是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凤擎绝的举动了,对吗?”
辛沫儿几乎可以预见那何威当时劝说何洁时的表情,其实不止何威,不论哪个官员,都会将自己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别说何洁区区一个庶女,就是嫡女又怎样,不照样能狠心抛弃,沦为政治的牺牲品。辛沫儿不经心中有些怅然,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何尝又不是……
突然又想到了孤身一人远赴燕北寻她的祖母,那种真情,在大户人家显少能有了。
不知她现在好不好,是否健在,有没有被人欺负。凤擎苍昨天临离燕北时告诉过她,说命人将祖母的画像画了下来,出动了上万余人寻找,她才放心的跟着他回了南昭,也不知这一天一夜后的进展如何了,也许,是她太心急了些。
何洁这没有讶异,刚刚因为自己疏漏的一句话,辛沫儿都能察觉出来她的意图,可见她是个虚怀若谷,大巧若出,心思聪慧的女子。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在她面前装假了,“是的,家父的确这样说的。”
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庶女,身份比不上将军府里的几位嫡姐嫡妹,但从没想过,真正被何威当作棋子抛弃利用的那一瞬间,心中说不怨恨那是假的,奈何她力量单薄,以她一己之力,根本就扳不倒太子殿下,只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罢了。
既然事实已如此,她改变不了什么,便只能忍气吞声,苟活于世,总比含冤而死的好。
何况,曹植现在并不知道她已经失身的事,她现在至少在他的心里是完美的,她不想自己的不堪污了他的眼,让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贱人。
就算是离开,也要以自出彩的方式离开,不要让他看不起。
“其实,太子侧妃之位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只是个侧妃但比起曹太史之子未婚妻的身份还是要来的光彩的许多。”辛沫儿状似无意的道,仔细的凝视着何洁,想知道她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
与凤擎绝的这场交易里,她到底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报仇?不像,她这么娇弱的一个人,力量又有所不及,定不会自掘坟墓了。
充当凤擎绝的棋子?也不是很像,因为辛沫儿明明从何洁的眼中看到了怨气。
何洁悲苦惨然的一笑,“太子侧妃……是嫡长姐何敏。”
“那你便是太子正妃了?”辛沫儿双眸一眯,“那倒要恭喜你了。”
何洁对着辛沫儿磕了下笑了,奴婢的身份怎敢妄想当上太子正妃之位,再说了,奴婢也一直从未贪享过那个衔位。而且,太子正妃之位一直都是左丞相之女左婉的,家姐都没有那个资格坐上去的。”
辛沫儿疑惑的朝着凤擎苍看去,左忠派人刺杀南宫云,凤擎苍还有凤擎宇以及她,并将她送到了大漠西,险些让她成了漠西皇的女人,这些事在凤擎苍救回她后定然是禀报给凤淞了。
凤淞肯定也是不知道了左忠的身份,他怎么可能还会容忍左忠这个丞相继续当下去呢?早就应该罢免了吧?
既然左忠都已经下台了,那么左婉这个太子妃的头衔不是早就该取了吗?
何况,像凤擎绝这种人,定然是不会留一个对自己无用的人当太子妃的。
凤擎苍似知道她的疑虑,声音浅缓的为辛沫儿解析,“父皇并不知道左忠的所做所为,因为这件事情没有实凭实据,左忠深扎皇宫二十余载,已经建立了很深厚的根基,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妄断将他职位撤掉的。”
辛沫儿知道他说的有理,可是,左婉不是食了蛊毒,算算日子,那蛊毒早发了,还能活在世上?便试探的问了何洁一句,“左婉还在?”
“回禀小郡主的话,太子妃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了,外面有传太子妃已经病故。但是太子殿下深爱太子妃,所以一直没有撤了左婉太子妃的位子。”何洁如实答道。
辛沫儿摸了摸垂落在脸颊边的头发,凤擎绝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