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历光谱九年十二月,西黎国乐昌公主初浅汐到达东沧都城丹阳,等候与东沧四王爷霍寒壁的大婚校园全能高手。
自那日醒来已逾半月,初汐混沌又小心的度过了这些日子,渐渐的了解了这个躯体原来的主人竟是西黎国乐昌公主。
只是,东沧、西黎、南澜、北嶷四国之中,东沧国力是四国中最弱的,她很不清楚自己身为西黎国唯一的长公主,为什么要到一个比自己弱小的国家去和亲?
之后才正面侧面的知道了原因。
沧黎交战,西黎国副帅乐昌公主败在了东沧国主帅——承王霍寒壁的红缨枪下,却对这个青松一样刚毅挺拔的男人情愫暗生,之后战毕议和,她以胜国公主之尊提亲下嫁。
初浅汐父母早亡,长兄初宏郁是现在西黎国帝皇,次兄初胤玄是是西黎昭阳王。她是他们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公主啊,初汐突然对她感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敬意,本是沙场上运筹帷幄睥睨八方的巾帼英豪,一朝动情,凤冠霞帔远嫁他国,甘愿在那人身后伏低了眉眼,洗手调汤侍奉公婆,该是怎样的胸襟气魄,怎样的自信洒脱!
十二月初八,是西黎与东沧商选定的大吉之日。
这日天气倒是很晴朗,只是挂着浅浅的风。初汐觉得心中有些飘飘忽忽的落不到实处。这是“她”该做的事,可是,是她该做的事么?
瞥见床上大红的嫁衣,那个自信美丽的公主,心里该是无比幸福与期待的。她占了她的身体,延续了她的生命,那就完成她最美好的心愿吧!况且,她看上的男人,必不会差的。莫名的,对于这个躯体的原主,初汐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敬意与喜爱。
初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打点好的妆容。铜镜中的自己,是陌生而美丽的容颜。
新描的远山眉五分清雅三分英气两分妩媚,清澈的双眸波光灵动,一点朱唇娇艳红润,双颊晕染出清透的嫣红,清丽中透出一丝娇美妩媚的韵味来。身上是喜庆大气的凤冠霞帔,美丽而高贵。初浅汐本就绝美倾城,加上骨子里透出来自信洒脱的英气,更令人不自觉的被吸引,被折服。
锣鼓声声,王府的迎亲队伍到了,花枝招展的嬷嬷走了进来,拿起铜盘上放着的红盖头,要为初浅汐戴上。
“等一下!”元朗和六个侍卫队长进来,齐齐单膝跪地,元朗道:“公主,皇上和昭阳王嘱臣告诉公主,东沧不比我黎国,况嫁为人妇,便不能与往日一般自在。公主性子刚烈,日后要改一改,不可忘记‘过刚易折’的道理。”
初浅汐鼻子一酸,虽面都没有见过,但她就是感受到千里之外的两位兄长是如何的为她担忧不舍。这一刻心中的酸涩与窝心,让她真正分不清了自己究竟是初汐,还是初浅汐。
她和她已是一体,自今后,初汐已死,活着的,是初浅汐。
她点头,含泪道:“我明白。你们回去后,告诉皇兄,汐儿虽嫁,依旧是他们最亲的妹子。”
七人代兄长送她上花轿,轿帘刚放下,初浅汐就听到元朗低沉而坚决的声音:“乐昌公主是我西黎唯一的公主,皇上和昭阳王视若珍宝,今日嫁与东沧,愿承王殿下珍之,重之。”
只听一个低沉而醇厚的声音淡淡的说道:“既是我的妻子,我明白当如何对待。”
这样冷冽的声音,必是沙场上血肉厮杀炼出来的吧。自己要嫁的,是一个坚毅的将军。想到此,初浅汐双颊微烫。
一路锣鼓喧昂到了王府。单听这鼎沸的人声,就看得出这桩联姻是多么的顺应人意。甫一下轿,一时间鞭炮齐放,锣鼓喧鸣。初浅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握紧扶着自己的那只手。
宽大,火热。
盖头下的嘴角轻轻的勾起,那只手握着她,拜堂过程倒是简单,过程前后不过约一柱香的时间,便大局已定。
她盖头蒙面,只看得见影影绰绰的许多身影。便紧跟着那人的脚步,红艳艳的喜帕下,只能看到一双穿着锦绣软靴的脚,安安稳稳走在身边。
初浅汐心中涌起一些异样感觉,他离她这样近,还是以她丈夫的身份,她不由得有些好奇,他——有着怎样的面容?
礼罢,初浅汐在云歌和丫鬟、嬷嬷的陪同下,入了新房。
新房里这样安静,与外面的喧闹简直是两重天。初浅汐的心,忽又飘忽起来。毕竟是一生的托付,她总是难免忐忑。
终于,听到房门轻轻打开的声音,脚步声停在了自己面前,云歌和丫鬟们道喜后离开,室内重新陷入一片静谧。初浅汐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声,不管她的性子如何聪慧果敢,此刻,她依然是个忐忑的、换了里子的新嫁娘。
头上一轻,盖头被揭去。
入眼一片红色旖旎,大红喜字在烛火映照下,愈发喜庆和热烈。灯花发出爆开的噼啪声。初浅汐微低着头,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双颊微微的发烫,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她那双灵动的眸。
心中正紧张,不期然一根有力的手指勾住下巴,抬起了初浅汐娇羞的脸。她心中一怔,这人的动作虽算不上粗鲁,可也绝不怜香惜玉,倒是和他那严肃的身份十分相衬。想着,初浅汐缓缓绽开一个微笑。
四目相对,两人俱是一愣。
霍寒壁惊愣于眼前之人的绝代倾城。唇畔的微笑仿若暗夜里缓缓盛开的一朵桃花,瑰丽妩媚,因着一份英气在里面,倒显得分外清绝高雅。一瞬间,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