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雨夜里的风格外冷,吹开了窗子,漾起床前层层叠叠的銮纱校园全能高手。
初浅汐激灵灵的打个寒战,感到满身冷意,摘下头上的凤冠,褪了外裳,翻身上床。
烛台上大红的蜡烛已经燃烧大半,偶尔灯花爆开的声音在这新房里更加清晰。今夜本该是甜蜜雍容的**帐暖时刻,却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新房里独守寒风冷雨。
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初浅汐,没有将心交付出去,她心中只是感叹世事无常,并不觉得怎样伤心痛苦。
他对她不仅全无爱意,还满腔痛恨,那又如何,反正她也不稀罕他!
他不是她的良人。
“公主,发生什么事情了,承王殿下的脸色吓人的很!”云歌一脸担忧的走进来,关上正忽忽刮着寒风的窗子。
初浅汐抛开纷乱的思绪,淡淡的笑道:“无事。我有些冷,你叫人给我弄个暖炉就去睡吧,今天你也累着了。”
云歌见初浅汐面色苍白,嘴唇都有些青了,想必是冷的厉害,很快弄来两个火盆放在床前,又把一个暖炉掖在初浅汐的被子里。狐疑道:“公主,承王殿下怎么走了,他不会欺负你吧?”
“傻丫头。”初浅汐艰难的笑了笑,低声道:“你家公主是这么容易被人欺负的?”
想要再说这什么,可是胸口猛地一阵钝痛袭来,初浅汐猝不及防,疼的趴伏在床榻上,紧紧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要死了?初浅汐心中惊疑,完全不明白状况,只是身上的剧痛丝毫不容她思考。
“公主,你毒发了?”云歌猛地跳起来,瞬间苍白了脸色,惊慌失措的叫起来。
原来是中毒么?初浅汐痛苦的低吟出来,顾不上多说,云歌急急地往外跑:“公主,我去拿药!”
初浅汐刚嫁进来,随身的物品都放在别的房间中还没来得及整理,云歌只能去找。很快便又拿着一个通体翠绿的玉瓶回来,倒在手里两颗药丸,急道:“公主,快吃药!”
初浅汐艰难的吞下药丸,又喝了几口水。只是药效哪里见效这么快,钝痛一波一波的从胸口散发出来,再迅速涌到四肢。她浑身僵硬,冷汗不停的淌落,很快就浸透了中衣。
云歌急的不知所措,却一点也帮不上她,只能干着急,拿着帕子一遍一遍擦拭着初浅汐头脸上的冷汗,指尖下的肌肤冰冷的吓人。
“公主,上次你没吃药么?”云歌急道。
初浅汐心力交瘁,哪里还能思考,况且就算能思考,她也想不起来啊,喘息道:“上次……什么时候?”
“就是……”云歌迅速的算了一下日子:“十一月二十,就是在遥喀城,你手臂脱臼的那天!”
是那天?原来如此。
她一直都疑惑,初浅汐身为和亲公主,身边有卫队保护,自己又是个将军,应该也有自保能力,怎么会无缘无故死在野外?
原来竟是毒发,而被她莫名其妙的占了身体。
又一波疼痛毫无预兆的袭来,初浅汐闷哼一声,紧紧的攥住了被子,咬牙喘息道:“没……没有。”
云歌看到初浅汐疼痛难当的模样,忍不住流下泪来。她的公主是那样的坚毅刚强,战场上受了伤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如今却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她得有多痛?
她只是在第一次见过公主毒发一次,那一次,公主就好像死过一回,好在上官神医为公主配了压制毒性的药物,按时服用倒也相安无事。没想到……公主上次受伤,忙乱之下竟都忘了服药的事!
“傻丫头,哭什么——,别怕,我死不了——”趁着疼痛感稍稍减轻,初浅汐勉强笑了笑,安慰云歌。她知道自己一定能挺过去,既然上天让她重新活了过来,那她就一定不会死在这里。
云歌闻言重重的点头,抬手胡乱的擦拭脸上的泪痕,只是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她哽咽道:“都是为了救承王殿下,若不是因为他,公主也不会中这难缠的‘相思入髓’!如今大婚之夜,他还这样舍公主而去,当真是没有良心!”
初浅汐心中讶然,不期然间竟然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她强撑着胸腔内越来越剧烈的翻滚绞痛,艰涩的嗔怪道:“你……你知道什么!”
这消息太过重要,她必须得了解真因担忧而慌乱了心神,正是套出话来的好时机!
果然只听云歌气冲冲的说道:“我当然不知道!就连皇上和王爷来问,公主毒发起来那样痛苦,也不肯吐露一个字!你夜半出来,隔了一日却带着一身的伤和毒回去!若不是上官神医正好在西黎,只怕是你早就——”云歌哭的泪如雨下,再也说不下去,顿了顿又吼道:“我真是不知道,这个承王殿下怎样好,值得你如此!”
原来还有这一层,初浅汐更是对自己的前身敬服不已,又想着云歌这丫头的确是个忠心护主的,只是脾性实在大了些,对着主子又吼又叫,也说明,她们主仆感情至深吧。若是云歌知道那日在遥喀城霍寒壁差点掐死她的事情,还不知道又是怎样的暴跳如雷。
在疼痛的折磨下,初浅汐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觉。脑海里闪过一些琐碎而凌乱的判断。她几乎以为这些已经发生过的回忆。只是她从不曾经历过这些,想必是初浅汐真正的记忆。这么清晰,就像发生在昨日一般。
初浅汐闭着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这些回忆,深宫内苑盛开的海棠花,身着戎装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