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看到这一幕的刘尚心胆俱裂,脸色忽青忽白,说不出的愤怒与痛楚,还有着一丝懊悔玉妻不淑。
只因为自己一心想着拿下秦翊,把陈横的安慰置身于一边,才给了对方的有机可乘。
望着陈横的那一条断臂,鲜血淋漓,血肉模糊,臂上裸露出来的伤痕,显眼狰狞,看得刘尚更是心痛。
这时候,刘尚也无力在顾及秦翊,连忙倒转方向,步伐飞箭的冲向了把陈横包围住的袁军将领。
局势马上又发现了逆转,因为陈横失去了战斗力,只剩下刘尚,所以众人都把眼光调向了刘尚,一个个凶恶的扑了上来。
单看陈横的背影,额头无力的垂下,身躯在发出轻微的颤抖,那一声凄惨的带着痛入骨髓的呻吟声,让刘尚更是热血上涌,愤懑难当。
杀!刘尚就像一只野兽般咆哮着,发出一声长吟,也不管身前有多少敌人,总之每踏一步,就会有一具尸体留在地上。
一名袁军将领瞅见陈横还在慢腾腾的呻吟着,就要上前去刺一刀,解决掉这个半死不活的敌人。
正在他以为要成功的那一刻,他感觉小腹一痛,一支沾染着全身的画戟刺入他的体内,直接刺穿了他的后背,只是一口气的功夫,他就带着绝望的目光,一种死前不明不白的眼神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刘尚凌空飞跃,闪展腾挪,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出现在了陈横的身边,看了一眼还在剧烈的喘着粗气的陈横,刘尚微微放下了紧张的心情。
眼一转,看着那死得不明不白的袁军将领,刘尚反手就从他的体内抽出了那杆画戟,原来刚才刘尚见陈横有危险,也顾不上自身的安危,急忙把手中的画戟用力的投去,强大的力道精准明确的就把对方射了个对穿。
“老陈,能说话不?”刘尚焦急的问道,身躯已经拦在了陈横的背后,为他竖起一道保障。
“没死。”陈横嘴唇嚅嚅动起,很是吃力的说出了几个字。
“没死就好。”刘尚带着森然的表情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随即就是一脸冰冷的神态。
没死就好!陈横脸上痛苦挣扎,但心里还是苦笑着,是没死,但跟死了没两样,就我这情况,站都没发站了,就怕站起来,气血翻滚,五脏震动,经脉带来的镇痛还不把自己给活活疼死。
此时的陈横只是在看着强硬的体质和超出一般人的体魄,处在强烈的抗争着,只要心神一放松,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彻底晕厥过去。
所谓的晕厥跟死亡没两样,所以到现在陈横都在苦苦支撑着。
“主公,你快走吧!”陈横忍着剧痛,眼神中闪过一丝弥留,舌尖一咬,一滴鲜血染在了发白的嘴唇上,张开嘴说道:“由末将再为主公抵挡一刻,希望主公突出重围,来日替老陈我报仇。”
陈横的声音干涩沙哑,却充满了坚定,带着一股子悍不畏死的精神,身躯缓缓的摆动,慢慢的站了起来。
刘尚心下大怒,恨不得一脚就把陈横踹翻,“你想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快给老子滚远点,能滚多远就滚多远。”语气中带着叱责,但心下已经下定决心,就算把自己交代在这,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横送死。
虽然名义上两人互为主臣,但刘尚更把陈横当做一位大哥,一位生死兄弟,不仅是陈横,就连自己麾下每一名将领,谋臣,刘尚都是倾心相交,愿意为对方肝脑涂地。
也因为刘尚是性情中人,个性真诚,才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爱戴。
陈横看着刘尚那不羁的目光,带着难舍的浓情,心里也是一暖,双方都知道想要劝服对方离开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免不了一试。
如此险境,两人想要同时活命是不可能的,一定要有人断后,为另一人夺取充分的时间。
“主公,再不走我们就真走不了了。”陈横叹道。
刘尚依旧固执道:“要走你走,反正我是不走了。”
陈横在一声艰难的低吟声中,咬着牙站了起来,因为没了一条手臂,让他的身体一下子没保持平衡,剧烈的晃动一下。
“主公,这也许是我老陈最后一战了。”看着对面杀气腾腾逼近的袁军,陈横脸色极为平静,想来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有我陪你。”刘尚低声说道,却铿将有力:“战到最后一刻。”
“此生追随主公,乃陈横平生之幸也,愿来世,能在为主公征战疆场,鞍前马后。”说完后,陈横又顿了顿,说道:“我的那对母子,若主公能逃出去,希望主公多加照料。”
刘尚深深的吸了口气,胸膛之内却莫名的绞痛,这是在交代遗言吗!这是最后的临终告白吗!
在这一刻,你非要说一段这么感伤的话,自己差点就要调出眼泪,这不是让我难堪吗,刘尚心中狠狠的腹诽着。
远处的秦翊原本担心刘尚会丢下自己的部下逃走,但是看到刘尚依然站立在那,一副要准备马革裹尸的神态,心下顿生钦佩,不过在下一刻,就大声喝道:“刘尚已是瓮中捉鳖,快杀了他。”
剩余的袁军将领更是急红了眼,一个个抡圆了手中的兵刃,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口中同时嗷嗷叫着。
“杀!”刘尚眼眸睁圆,大声长啸,引得山阜震动,鸟兽长鸣,一杆方天画戟带着妖异的血光,在阳光的爆射下闪闪夺目。
“杀啊!”陈横不甘落后,一声虎吼气势十足,不过比起刘尚,那音量却还是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