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陈氏不久于人世,可皇后到底不忍心将这个事实告诉眼前的妇人,只是尽己所能的描绘着将来的没好日子,以图让眼前的妹妹平静下来。
“母子连心······”想到这几年连看都不曾回来看过自己一眼的萧夜玄,陈芙只是冷漠的笑了笑后复又近乎偏执地望着床榻边上的皇后。
“姐姐,他真的是以死相逼?”
随着皇后的点头,厢房之内沉静了良久,正当皇后以为陈氏疲倦的睡了过去的时候,床榻上的人却是猛然间睁开了双眼,直直望着眼前皇后,扯了扯嘴角,语音飘渺蜿蜒而出。
“其实,我心里头明白,事到如今,已经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姐姐,你知道吗,我自小便羡慕你,因着母亲是父亲所珍爱的女人,从小便得到父亲的疼爱,而我,却是父亲为了照顾你而娶回来的继室所生的女儿,知你才华出众,我费劲了心思追上你,父亲却还是更加看重你一些。时常将你带在身边。也许是上天偏爱你,给了父亲的爱,还给了你一个肯为你摒弃后宫天下独尊的夫君,而我,一眼看上的夫君心里也是装着其他人——一个庶出的贱人。连我临近生产还在与她鬼混,喊着要纳她为侧室。为什么,我就要这般的被人遗弃?”
“妹妹······”,听着陈芙满是幽怨的话语,对于无法满足妹妹的要求,皇后陈薇感到无比愧疚。越发的感到当初促成她与锦亲王的婚事乃是人生当中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姐姐,我与你不同,皇上对你是真心实意,而萧翼德对我却是假意敷衍,这一点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咽不下这口气。只是我没想到三十余年的夫妻,他会对我拔剑相向。这想想些年我将他摆在了第一位,为了留住他,什么都可以做,却料不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呵呵······咳咳!”。
望着一边说着话,一边流着血狂笑着的陈芙,皇后肝胆俱裂,慌乱地为床榻上的人擦着嘴边留下来的鲜血。
床榻上的人笑到后头突然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昏暗,阵阵凉风吹来,身体便不可抑制的在颤抖,见此,皇后连忙覆上去抱住了床榻上的陈芙。
闻到皇后身上的特有的淡淡香味,烧得发红发紫陈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幼年之时自己掉到冰窟窿里之时,皇后跳下去亦是紧紧抱住自己的那一幕,情不自禁的便回抱了皇后。
“姐姐,有一件事,这么多年来,妹妹一直没有告诉你,也许是因为心怀妒忌与怨恨,也怕同样无法再生育的自己地位不保。不过,如今这般,妹妹自知怕是时日无多,再不说,到了下面,妹妹怕是要被阎王下了油锅”。
听到陈氏虚弱的话语,皇后哽咽地说道:“好阿芙,快别说了······”,
此时的锦亲王妃陈氏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去听皇后自责的话语,只是静静的躺在床榻喃喃地说着让在场的人皆是一脸震惊的话语。
“姐姐,我与夜玄是永远都无法母子连心的,因为他不是我的儿子!”
“你说什么!”,闻得陈茹所言,洪帝一双厉目望向床榻上的妇人。
当年陈氏乃是在宫中生产,生产之处就在皇后寝房不远,如果夜玄不是她所生,又会是谁的骨肉?一切显而易见。
感觉到皇后瞬间僵硬的身体,艰难地抬眸望向那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洪帝,忽然间气息顺了很多的陈氏哀默地说道:“当初,为了让王爷能更加亲近我,为了身姿胜过柳如梦,让萧翼德忘了柳如梦。我毅然用了可以让人肌肤如玉,体态轻盈的凝肌玉骨丸。虽然效果显著,也的确是让他安心歇在我的房里几日,可却是伤了自己身子,使而后怀上的孩子在胎里便有了缺陷,被我收买的府医告诉我,这孩子出生不久怕是会夭折。而我以后都不会有孩子。我曾想过找一个能够拿捏得住的妾室生下子嗣过继过来。可当看着姐姐难产之时被奶嬷嬷抱过来给我看的与我的孩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外甥,又想到宫宴之上翻云覆雨的萧翼德与柳如梦,我借着支开嬷嬷的机会将身边注定无法长大的孩子与裹着龙巾的大皇子调换了。只要有了嫡子,因为即便是柳如梦入了王府也永远不能夺了我的王妃之位。而且,若是大皇子夭折了,姐姐与皇上便会对柳家恨之入骨······这样对我来说,有着太多的好处。许是因为姐姐难产后血崩宫中一片混乱,一切都没有被人发现。不过想到事情有一天会败露,对于换过来的孩子,我却是无法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疼爱,每次望见他渴望的眼神,心里头是愈发的烦闷,对他也很是冷淡甚至是残忍,直到他被送到了宫中,被姐姐养在了身边,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孩子留在姐姐的身边,我不会那般的愧疚,有了姐姐的看重,我的‘嫡子’的世子地位便无人可以撼动,······可兜兜转转三十年,一切的算盘还是落了空”说道此处,猛然间血气翻涌的陈氏吐了一口血,望着沾满血水的和离书,锦亲王妃陈氏轻声说道:“同聚天伦,妹妹无福消受,只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