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为何就不能明白前太子就是隆禧太后的逆麟?只怕李盛基加上当今皇帝李季基都不及已故太子在她的心目虽有份量。
连她这个与隆禧太后隔了一代血缘的孙女都能看出,她虽不喜纪妃这儿媳,多年来没有青眼有加,但却能隐约察觉她对纪妃母子有愧疚之情,所以纪妃很好地抓住这一点来大做文章撷取好处。
这一句承诺能保得住纪妃母子的荣华富贵,至少在隆禧太后还活着的时候。
“皇祖母英明。”李凰熙适时地赞了一句。
其他的人也起身跪下,“太后英明”之声不绝于耳,把之前纪妃母子的光环分散了些许,隆禧太后笑着让众人起身,她是最爱这种虚荣的人,目光满意地看了眼孙女儿。
李凰熙再度起身的时候,“对了,宴席开桌前,是不是让我们的小寿星先抓周?”
纪妃没有想到提起抓周之事的居然是李凰熙,暗自打量了半天,只见到这个侄女笑脸盈盈,没看出有何不妥来?方才倾身向隆禧太后道:“臣媳都准备好了,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那就开始吧。”
隆禧太后扬了扬手。
静王府能干的管家急忙带着人把抓周的各物品准备好,大堂的中央铺了一层白毛地毯,上面林林总总地摆了不少物品。
静王妃的原本红润十足的脸此时是少有的艳光,这样万众瞩目的时刻是她毕生都没有经历过的,现在从奶娘怀中抱过儿子走向堂中央的位置,每一步都让她的虚荣心膨胀到极点,她儿子的荣耀就是她的。
这样的感觉真好,为何路这么短?她心生不满,希望这一条路没有尽头那该多好。
把一身盛装打扮的宝贝儿子放在众物品的中央,拿过一本书籍引诱儿子来拿。
小娃儿笑呵呵地跑向她。
李氏宗亲的命妇们笑着起身走向白地毯,抓周嘛就是要人近前围观逗弄孩子民才有趣,不是吗?
小娃儿拿过母亲手中的书好奇地揪着来看,那样子煞是可爱,引得其中一名命妇轻笑道:“哟,娃儿以后是不是要当儒学大家啊?这么小就会看书了……”
静王妃笑了笑。
高座上的纪妃的嘴角扯了扯,这个儿媳真是小门小户出身,连眼界也不宽,罢了,她早备有后着,定要让这孙子光芒四射,为静王府在夺嫡中赢得舆论。
隆禧太后虽远远地看着,却是笑容满面,证明她心情不错。
小娃儿看了半晌嘟嘴看向母亲,把皱巴巴的书本扔了,然后又满地寻找目标物,有妇人拿小剑引诱他,也有妇人拿小算盘弄出声响要他走过来……
静王妃正笑看着,忽见婆母招手,遂起身迈步上去走向婆母,纪妃轻声与儿媳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待会儿宴席改上几道太后喜欢的菜肴。
静王妃皱了皱鼻子,这等事吩咐管家即可,婆母怎么会朝自家吩咐?不过仍毕恭毕敬地应声。
另一边的隆禧太后不甚在意地道:“随意即可,不用为哀家大费周章。”
“娘娘难得到臣媳的住所来,臣媳自当拿出最好的来侍候娘娘才是。”纪妃一派好儿媳的样子道。
隆禧太后看她坚持,遂没再说什么温和体己的话。
静王妃领命转身往厨下去了。
李凰熙意味不明的看着静王妃的背影,不由得想到一句话,婆媳就是一对天敌,两者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耐烦,相生相斗,从而衍生出许多憾事来,此时她的眼睛笑眯成一条线,只怕这憾事很快就要发生了。
小娃儿一时选累了,屁股一坐在地上,两眼睃巡着母亲,没看到,小嘴一扁,似要哭出来。
几位妇人见状忙哄了几句,也未能逗得他回心转意,他起身四处爬着找母亲,小手在那些个物品上来回抓摸着。
纪妃看着孙儿这样未免心疼,巴不得自己上阵亲自给孙儿选定应选之物,好在她已布好局,拿帕子抹了抹眼角,“臣媳看到孙儿似哭,忍不住也要跟着哭,倒让娘娘见笑了。”
“你心疼孙儿乃是常理,有何可见笑?”隆禧太后道。
正在这对同样难以见容对方的婆媳闲话家常的时候,下方传来一阵轻笑声,两人急忙转目看去,两眼都放在小娃儿身上。
李凰熙笑道:“皇祖母看来要有个了不起的曾孙,居然选中了三脚鼎,这可是了不得呢。”
自古以来鼎意味着皇权,不然何来问鼎天下之语?这小小一个娃儿选中了这么一尊小小的三脚鼎,不正意味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吗?
隆禧太后的表情显然一愣,眼神却是极其复杂地看向这曾长孙,他手中那一方小小的三脚鼎难免有几分刺目,莫非是上天的指示?她的儿子托梦给她,就是要告诉她,他后继有人吗?
除了隆禧太后,其他的人也愣了好一会儿,静王这儿子绝非池中鱼啊,兴许是中兴之主?有些善于联想的难免多思。
纪妃难掩一脸的喜悦之情,对于李凰熙恭维的话那是相当受用,嘴上却谦逊道:“那是娃儿随手一抓,如何能当真?”
“话可不能这样说,好歹抓周是上天对孩子未来前程的警示,我李氏将有能人辈出乃可喜可贺。”今晚一直没说话的老敬王此时拈须笑道,两眼看向隆禧太后,“娘娘说是不是?”
纪妃忙想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