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好那为何还要送来?”静王妃扬声道,那两个女子在她儿子病重之时,居然还想勾引她丈夫。
一想到丈夫竟然在孩子的病房外与之相拥行那苟且之事,她的那把火就烧得更旺,当即下令将那女子重打三十大板,就连婆母也面有不快,丈夫却只对婆母道歉,私下里对她却是怒目相向。
李凰熙起身将这堂嫂按回椅子内,一脸推心置腹地道:“堂嫂莫要气坏身子,这事真不怨我母妃,当然也怪不得我父王,而是……”
静王妃轻嗤一声,不屑地道:“而是什么?公主莫要砌词为母开脱,正所谓子所不欲,勿施于人。”
“正正是因为子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母妃才为难的。”李凰熙道,眼神朝管家扫去,吩咐他领着人下去。
静王妃看她清场,再看到她眼里那抹神密之色,心里疑云丛生,静待她的行事,她再加以反击,想定对策后,倒是一派镇定地坐在那儿。
李凰熙看得屋子里只剩她与静王妃两人,方才小声道:“堂嫂那是误会了,其实真正想要塞美人的另有其人,不是我母妃的意思。”
“公主莫要信口开河,”静王妃不为所动,“我也不是那市井凡妇,知道男人间互赠美妾是常有之事,我只是恼那天是我儿的周岁宴,你忠王府的行事让我难堪而已。正好三婶母有孕在身不能伺候忠王叔,我这才来表表孝心,也是我婆母的意思。若不是府里的事情她抽不开身,必定是会亲自来的……”
李凰熙这时候才打断她的话,一脸惊讶地道:“这回礼是大伯母让送的?”
“没有长辈开口,我哪敢来送回礼?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静王妃冷笑道,她一个晚辈凭什么能给王叔送侍妾?只有纪妃这长嫂勉强有这资格,“自古以来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所以说长有赐不能辞……”
“这就难怪了。”李凰熙一脸醒悟地喃喃道。
这表情让静王妃一愣,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凰熙看出她的疑色,瞄了眼外头,看到屋门紧避,方才凑近静王妃更为小声道:“堂嫂,你这回一来我才明白,大伯母这是什么意思?”
好端端地扯到她婆母是什么意思?静王妃心中狐疑着。
很快,李凰熙就扔出一个让她措手不及的炸弹,“堂嫂,我这就实话跟你说吧,让我父王给堂哥送美人的主意不是我母妃出的,那幕后之人正是大伯母……”
“这怎么可能?”静王妃跳起来道,一脸严厉地看向李凰熙,“不许你……”
李凰熙急忙再瞄了瞄门外,轻“嘘”一声,这样子让静王妃下意识地就小声起来,只见她又坐下来,警告道:“公主,你可知你说得让人无法信服。”
李凰熙凉凉自嘲一笑,“别说你,我也说服不了自个儿,你再不好,不也是大侄儿的生母,大伯母有必要让你难堪乃至背黑锅吗?”
静王妃原本是不信李凰熙所说的话,但一听到那指婆母为难她的话,瞬间就让她的心弦动了起来,下意识问,“怎么会?”
“我是外人还真不知晓你们婆媳的相处情形,只是堂嫂你想想啊,皇祖母已经下令要让我母妃保胎,我父王甚至都将府里的侍妾庶女们遣到庄子去住,这当口你还来赠妾回礼,我母妃万一有个好歹,那后果,堂嫂可想过没有?”
静王妃听了李凰熙这一席话,身子打了个冷颤,不过仍狐疑地看着李凰熙,“可这是婆母让我来送的……”
李凰熙道:“问题正正在这儿,你也说了大伯母那是名正言顺的,让你一个晚辈来做这事不是出格了吗?可为何还是遣了你来?堂嫂就没想过吗?她这是想让你万劫不复。”最后四个字更是贴着静王妃的耳朵说的。
静王妃的额头冒汗,婆母真打了这个主意?先是让忠王府给丈夫送侍妾,然后再让自己来回礼,忠王妃万一动了胎气早产一尸两命,她哪还有活路啊?可婆母就不同了,她还能推脱掉啊。
她力图镇定地寻思着李凰熙这一番话的破绽,好一会儿后才道:“公主莫要挑拨我们婆媳的关系,我好歹是许儿的生母,婆母不可能这样做的,这样她得什么好处?”她的心里因为想明白这点而严厉地看着李凰熙。
李凰熙只是定定地看着静王妃,道:“大伯母有什么好处?我想想啊,再换个势力雄厚的儿媳兴许不难。”顿了顿,“当然堂嫂有不信的权利,不过你信不信,这都是事实。”端起茶碗轻茗了一口茶水。
换个势力雄厚的儿媳?
静王妃的脑海里面回旋着这句话,全身突然一冷,她的出身不高,当年听闻静王选上她时,她与家人还不相信,一个小小五品京官的女儿居然能高攀上王府说出去谁信?可现实偏偏就是这样,她嫁进了王府。
从一开始她就看到婆母眼中的轻蔑,更是如履薄冰地侍候她,不敢有所行差踏错,以为生下儿子就好,哪知婆母夺嫡之心渐显,而她娘家明显没有助力,换个媳妇正好有所图谋。
“公主说的是真话?”静王妃的表情突然变得狠厉,一把抓住李凰熙的手质问道,那手劲之大已在李凰熙的手腕处留下青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