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京城的上流贵族永远不会缺少谈资,李凰熙失宠于隆禧太后够她们谈论一阵子,但仍不及最近的前太子妃纪氏病情有起色来得有趣,静王妃这贤惠的儿媳妇原来是在天下人面前做戏。
那一天岳将军秘密拜访静王府,还悄然带去诊病的大夫,由静王支走静王妃检查一番后,那大夫就道,说是纪妃没病,是被人下药产生了幻觉,只是她服药有一段时间了,要完全康复还需时日。
此事自然而然地牵扯出静王妃,她这段时日取代李凰熙时常抱儿子李许进宫给隆禧太后请安,倒是让太后开怀了几次赏她不少东西,正是得意之时,哪知会有这横祸从天而降。
静王妃一时间就被静王关押起来,纪妃更是恢复了少许神智就对她破口大骂,这些个事传出来,也是准备将那一桩命案栽到静王妃的身上。
李凰熙及笄那天时,看到脸色不太好的纪妃亲自上门,还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大伯母是受人暗害才背了那名声,这不?现在就来贺我们凰熙及笄,真是我家有女初长成,羡煞旁人。”
孙抚芳不明就里,急忙上前招呼这宗亲。
李凰熙笑着道:“原来如此,只可恨那做恶之人,大伯母赶紧坐坐,吃碗茶,仪式待会儿就要开始了。”
纪妃笑着应声,然后又抱过满月不久的十一郡主看了又看,夸赞长得像李凰熙,不愧是同一个娘生的,都漂亮得很。
姜嬷嬷簇拥着李凰熙进去准备的时候,低声道:“没想到纪妃如此厚脸皮,只是静王妃不知会不会牵扯到公主?”
李凰熙只是微笑着,静王妃打算在她失宠于隆禧太后这个节骨眼上有所动作,她又怎么会没有察觉?那个女人不是没有野心,只是以前没有机会,现在一瞅到缝隙就要往里钻,她能给她这个机会,自然也可收回来。
“她不会,你可知岳将军与这大伯母的关系?”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夏荷插嘴道,看到姜嬷嬷看过来忙缩了缩头。
“关系可大着了,如若当年不是太子横插一杠,今天的纪妃就会是将军夫人。”李凰熙冷冷一笑,“静王妃只会道是大伯母的旧情人关心所致,不会疑心是我悄然漏出消息引岳将军怀疑,皇祖母也只道是大伯母故意耍的计谋,所以三方之中我能稳操胜券。”她突然紧紧地握手成拳。
正在准备及笄所需物品的姜嬷嬷与夏荷不禁打了个冷颤,公主的面孔越来越威仪了,她们这两个侍候她时间最长的仆人,不禁觉得公主果然长大了,不再是昔日那个会笑会闹的半大孩童。
及笄礼平平淡淡就过去了,隆禧太后没有任何的赏赐,李盛基背后少不了嘀咕几句,倒是皇帝送来了很丰厚的赏赐,那规格与当年明福公主及笄时相差无几。
李凰熙的手在皇帝所赏赐的物品上轻轻地划过,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之前还会为皇帝的举动而担忧,现在她已放开了,同为李氏子孙,皇帝没有理由要害她。
对着那前来的皇帝心腹道:“请代本公主好好谢谢皇叔的隆恩,这是本公主前些时日抄写的佛经,请转交给皇叔,就说本公主每每许愿,愿佛祖保佑皇叔龙体早日康复,还有明福堂姐幸福安康。”
皇帝所求其实很简单,无非是担心他死后惟一的女儿明福公主无人照料,而他父王继位已是大势所趋,而她是女人,比父王要心细,所以他有托孤的意思在。
那心腹太监听到李凰熙最后一句,眼里一亮,长乐公主果然上道,难怪皇上老夸她聪明,遂恭敬地跪下,“公主万吉,奴才定当转达公主的祝愿。”
李凰熙起身,微笑着亲自送这皇帝的心腹太监出忠王府。
姜嬷嬷唏嘘一声,在生死面前,帝王也没有例外,“不知皇上能否保得住太后许给小王爷的职位?太后真是心狠,公主不过一次不顺她的心意,她就要这样来惩罚公主。”
李凰熙静了手后执笔抄起了佛经,随意道:“以前我也小看了这皇叔,现在我处于蛰伏期,他的出现帮了我不少忙,放心好了,区区一个副统领,他不会办不到?”
李茴进来时刚好听到她说的话,步伐不由得一怔,脸上的神色莫名,袖中的拳头已是握紧。
看到妹妹在抄佛经,最近她在家里大部分时间都在抄佛经,不禁皱眉道:“凰熙,你这是做甚?怎么现在如此信佛了?”
李凰熙放下笔,“闲来无事,打发一下时间而已。你与杜姐姐的婚事一个月后就要举行,怎么不去忙婚事反而到我这儿来?”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凰熙,太后要收回给我的职位,你就由她吧,我再另外谋求即可,我不希望看到你为了我而劳神。”李茴一想到她在慈宁宫那阴深的正殿跪了一夜有余,对隆禧太后彻底没有好感。
“大哥说什么呢,你我是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笑道,“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把皇叔看得那么没用。”他再不济也是还是帝王,直到现在她才想明白,隆禧太后始终需要这一层薄纱。
李茴知道说她不过遂不再劝,只是陪她一道抄佛经,听她声如黄鹂地说着话,这样的夜晚才是美妙的,至于那个即使要嫁他为妻的女人,他终究没有想起来。
直到夜深人静后,李凰熙才露出她焦虑的神情,朝阿三怒道:“三公子说什么时候回来?都已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你让我怎么不担心?”
阿三也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