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妃在记扇子下的眼睛恶毒地朝杨朵朵一瞟,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是想掩也掩不住,一向自诩高贵看不起她美色侍人的嘉元公主如果有个做侧室的女儿,那还是真有趣得紧。兼之她是女人,自然看得出这拓跋晏不爱杨朵朵,怕是连侧室都没她的份,就算成全了杨朵朵的心愿,连夫婿的爱都没有的女人想要过得好那是不可能的。
明祯帝的眼睛一亮,满意地看了眼爱妃,这女人还是颇上道的,一向极能摸清他的喜好,即使她这建议多半是想看嘉元母女的笑话,但建议还是颇有道理的。再者杨朵朵来向他求请婚旨的时候有一句话是打动了他的心,想要让儿子真正认可他,认可大魏,就要让他有归属感,让他娶上一两个大魏的女人是必须的,正妻之位给了南齐公主,再立上一两个大魏的侧室也无可厚非。
此时他自以为是地相着,遂满意地摸了摸胡子,在袖下摸了摸阮妃嫩滑的小手,小声道:“回头朕必定有赏。”
“臣妾不敢当,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本份。”阮妃状似一脸娇羞地道。
明祯帝捏了捏她的手,然后才抬起头正要宣布圆了杨朵朵心愿之时,触及到拓跋晏看向他的冷冽的目光,他摸阮妃的手就是一顿。
儿子的目光让他一时间不敢直视,心里暗骂自己是老糊涂了,赐什么女人给儿子都好,就不能是嘉元的女儿朵朵,即使他再疼朵朵,现在儿子才是心头肉,不是吗?
阮妃感觉到皇上的异样,扇子半遮的脸狐疑地看向皇帝纠结的眉头,皇上还有什么为难的?想到自己听来的消息,脸上不显,心头已是转了无数个念头,到了唇边的谗言又吞了回去。
李凰熙这回也看出明祯帝眼里的挣扎,眼角斜瞟了杨朵朵一眼,这目光恰好被杨朵朵捕捉到,只见后者嘴角一弯,眼眉上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看来她还是小瞧了这个什么嘉元公主的女儿了,原本她以为传闻未必尽信,若明祯帝真的与妹妹感情甚笃,那么杨朵朵至少能捞到一个县主的封号,但是现实却是她并没有封号,人人都只是称呼一句杨小姐,这就是她一直没将她当成对手的原因所在,传闻与现实不符。可是现在看到这新鲜出炉的公爹为难纠结的神情,她就知道传闻是真的,嘉元公主是明祯帝最重视的妹妹,至于为何没有给其子女尊重的封号,怕是另有原因。
杨朵朵看到李凰熙渐渐明悟的表情,嘴型一动,无声道:“别高兴得太早,现在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我不会轻易认输的,咱们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李凰熙没跟这杨朵朵较劲,慢慢地收回目光,随即凌利地看向她的丈夫,这儿不是她的大齐,她也只是人儿媳,她若不识趣自己亲自上阵去闹,那么之前营造的优势就会全部消失,她不能容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她能施压的人物只有她的枕边人,他是人家的儿子,出面说上几句的话比她容易得多。
拓跋晏在心中暗暗叫苦,妻子的目光他不能视而不见,两人现在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破冰,是万万不能再闹僵,况且让他娶杨朵朵这太扯淡了,憋住心中的那股气,希望这父皇不要让他失望。
一时间,大殿一片安静,明祯帝久久没有发话,众人都竖起耳朵怕漏过什么话没听到。
李凰熙的嘴角抿得更紧,隔空看向丈夫的目光更凛冽。
拓跋晏率先出声打破这如死水一般的气氛,“父皇,儿臣承蒙表妹的错爱了,只是儿臣心有所属,吾妻即是吾心头所爱之人不能接受,让表妹的一颗芳心错付是表哥的不是,还请表妹见谅。”最后是转头看向杨朵朵,明白无误地表达着自己的拒绝之意。
杨朵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皇舅还没有发声,他怎可如此直白地拒绝掉自己?眼里的泪水沿着粉腮划下,“五表哥,你何必这样说?我知道你受制于这个女人才会说这些,在回程的路上你不是这样说的,花前月下,你说你此生与朵朵情深似笃……”
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殿上大部分的男人心跳加快,大魏第一美人并不输给李凰熙,五皇子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享齐人之福这才是男人的真本色,遂一部分男人暗暗指责拓跋晏辜负美人恩实属愚蠢之极。
颠倒是非黑白想给他泼脏水?拓跋晏的眼睛微微一眯,原本他无意将过往的恩怨加诸在这表妹的身上,毕竟她不是当事人,一个大男人拿一个弱女子来出气实则堕了男子的威名,只是现在这表妹的行事让他心中的那杆天平慢慢地倾斜,这表妹太不识抬举了,自己递了阶梯见好就收,不好吗?
李凰熙听着杨朵朵编的瞎话,心里的火也蹿了起来,这莫须有的事情她也能随口就来?她的sū_xiōng一起一伏的,看到丈夫嘴角冷冷地抿起,眼角又瞟了瞟神色不定的明祯帝,若丈夫的态度过于强硬,明祯帝的天平指不定要向哪边摆?
不行,她不能这般任由杨朵朵胡扯下去,遂狠狠地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遂也泪眼朦胧,那绝美的哭相丝毫不亚于杨朵朵,就只许你哭装柔软?我也会。
只是她的心到底还是有几分哀伤,为人儿媳甚艰难,果然与当人女儿的差了许多,若这事搁在南齐,她父皇早就让人拉这不要脸的女人下去砍首了,哪会容许她当庭胡闹?
“夫君,她说得是不是真的?”她举袖半遮脸更显得娇柔,要赶跑丈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