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净看落音神色愕然,第一次对女人的爱慕生了排斥,连忙拉住她的手道:“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你不要在意。”
落音望着池净,点了点头。再怎么难缠,也只是难缠而已,还能真嫁了池净不成?安国公子能如此纵容她,应是很爱她的,怎么可能对她放手?
天此时只是微亮,大半夜的只是赶路,池净吩咐下去休息,醒来时再做打算。
安国宫里,金玉殿中,安国公子君谨此时已经醒来,看了眼还在睡的发妻,脸上露出了发自于内心的笑容来。
十多年了,兰儿不再像当初那样排斥厌恶他了。
他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听到身后有异,虽然觉得爱妻不可能现在醒来,随意的回头一看,却见她坐起了身。
君谨神色微诧,忙关心的坐下去,拉住白玉兰的手关切的问:“怎么醒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往日里她不可能醒这么早。
白玉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不为丈夫的关心所动,抽回了自己的手。醒了就醒了,能有什么原因?这还需要个原因不成!
君谨早已习惯爱妻的态度,并未说什么。只是心里难免低落,坐在榻上,这次却没有向往常那样,积极的伺候爱妻穿衣。
白玉兰沉默的穿起了衣服,见君谨还是沉默的坐着,这才淡淡的事不关己的开口:“莫名心烦,睡不着。”
君谨一听脸上立时笑了开来,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吩咐宫人侍候梳洗,边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白玉兰心里生起了一抹厌烦,每日都问,烦不烦啊?她没好气的扫了一眼君谨,问身边的侍人:“双儿呢?起来了没有?”
一侍从行了礼后,恭敬的回答:“回夫人,小小公子每日日出时就会攻书,如今应是醒的。”
白玉兰一听,脸上才有了温色,君谨在旁边看她脸色,连忙对着侍从道:“请双小公子前来。”
白玉兰今天莫名的有些心烦,看了一眼跟在身边不走君谨,不耐烦的问:“你没事可做?不用上堂?”
君谨察觉到了她今天的情绪不对,有些奇怪,这些日子并没有人惹她不高兴,到底怎么了?他不敢问,只是小心的应着:“今天休沐日。”
这个答案并不能让白玉兰满意,她心烦的换了个坐姿,望了望殿外,随口道:“休沐日就没事可做?不知道去看书增长学识?公子可比你勤奋多了。”
君谨一听那两个字,只觉心里一刺。“公子”这两个字,在他们两人之间,代表的不是高贵的身份,而是无人可及的池净,那个名满天下风华惊人容貌无双的宁国公子池净。
他不是没事可做,他的“事”,就是陪她。
可显然,她不认为这是个正经事。
就算是心里难受,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君谨快速的收起低落,笑着应:“宁国公子才高德厚,我便是读再多的书,也是及不上他的。”
关键是,便是及上了,你也不可能多爱我一分,那要那样的才学何用?他曾经不是没有在才学上努力过,可就算有某一方面胜过了那个男人,她也是不屑的。
这天底下,只有池净的才华才是才华,别人的才华,都是狗屎一般的存在。
白玉兰一听这话,心里舒服了,应着道:“那是,你没有哪一点及得上他的。”
如此毫不顾忌的话,竟然能从一个已婚女人的中里说出来,由此可见,安国公子君谨,平日里纵容自己的妻子到了何种境地。
这话已经听得习惯了,可是君谨还是忍不住在自己心里问了一句,他哪里不如了?
池净是宁国公子,是宁国公的独孙,他是安国公子,是安国公的独子,宁国是数一数二的富饶之国,安国也是大国,并不比宁国差多少,比起身份来,他哪里不如了?
就算是相貌,在安国他也是独冠群杰;论才华,他也是饱读诗书;论品行,他从无过失之外让人诟病;论德行,他也是举国称赞……
可是,这世上有一个似月的池净在前,所有的男子都成了星星,再优秀,也不过是星光璀璨,不能与明月并论。
只可惜,那个男子,他是真正的君子,优秀到让他,连升起嫉恨之心,都觉得是自己不该。
但是,他并不是事事都不如池净的!
君谨认真的看着白玉兰,眸光诚挚而深沉:“我比他爱你。”
白玉兰被这话堵的一怔,沉默下去,不再说话,烦燥的心也因此而沉静下来。
她怔怔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君谨就陪着她静静的坐着。
一会儿后,烦燥的心情就爬上了她的心房,越来越坐不住。她先是站起来,后来再不安的跺着小步,最后干脆在殿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白玉兰右手握成拳,击打着左手心,心里在思索着自己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很长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就像是每一次期待见到他时的感觉。
可是,他远在东方的宁国,不可能跑来这里啊!
突然,她停住了脚步,猛然转头,震惊的回头看着君谨,声音已经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你说,会不会是公子来了咱们安国?”
君谨心立时一沉。
再想到她话里所用的“咱们安国”,心又回暖了一些。到底努力不是没有白费,十年的时间,让她从心底里认可了他这个丈夫的存在。
君谨还没有应声,白玉兰已经快步上前,紧张的一把抓住君谨的衣服,双眼闪耀如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