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督军和大太太叫您到前厅呢。”一个小丫头过来说。
督军府的正厅中间环绕着一圈铺着虎皮的沙发,左边一座木雕老虎,四周各种了一颗一人高的松柏,粗狂而威严。
大太太和其他几位姨太太都围坐着,龙督军摸着光头,看着报纸。
“炎桀,你快过来,给你看个稀罕物。”大太太叫着,手里拿着一张夹着金箔的红色请柬。
龙炎桀笑着说,“什么稀罕物能让母亲那么兴奋?”他接过请柬,一看,“什么玩意,幽兰社?一个小小的茶馆弄个开张还弄得那么奢华张扬?”
他不屑地将请柬丢回大太太手中,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顺手抓起一张报纸看着。
“我就是好奇啊,你看看,纯金金箔做请柬,那可是财大气粗啊,在丽都城有这样财力的除了徽家、钱家和宛家可没有第一家了,我可真好奇,这是哪来的富人。”说话的是满身珠光宝气的三姨太。
“那些商家都是一身铜臭,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能将秋风和孟冰两位京城名伶都请到江南唱堂会的,可真不是一般人。”操着一口标准京腔穿着晚清式样袄裙的清秀女子便是龙督军在北京八大胡同里遇到的据说是没落大家闺秀五姨太,她一脸遐想,“不管是秋风男扮女装贵妃妩媚扮相还是孟冰女扮男装的霸王,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想当初我们京城名媛都捧……”
“好了好了,你少来京城名媛,要不是督军看你可怜,你还在八大胡同里摆你名媛架子吆喝着卖了呢吧?”尖酸刻薄说话的是长得特别妖媚的四姨太。
“你……”五姨太气得小脸发白。
“我久没挥马鞭了吧!你们皮肤都痒痒了!老五,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在我面前就谈捧戏子,秋风和多少达官贵人的女人们都弄不清,你也想凑个热闹?给我戴个绿帽我丢你到军妓处,玩完了再五马分尸!”龙督军脸一黑,恶狠狠的话让五姨太脸色霎青,不敢再说话。
龙炎桀早对这家里女人们的争风吃醋见惯不怪了,目光盯着报纸头版头条:京城遗少千金打造幽兰社。
鼻腔哼了一声,将报纸一丢,愤愤地说,“什么狗屁京城遗少,我们几十万男儿用鲜血护国,这些人就用这些钱来挥霍!”说着站起来要走。
“儿子,我叫你来是想你去参加宴会啊,据说请了所有丽都城的权贵和富豪,凡是有头有脸的都下了金贴。”龙督军叫着。
“我不去!”龙炎桀丢下一句,大步走了。
“喂……这个臭小子,还说和商会打成一片,明天你们去,都给我和那些富太太们关系都拉好了,尤其是那个钱老头,让他们都把钱给老子吐出来!”龙督军指了指大太太,几个女人立刻一喜,京城名伶在江南可是很难见到的,何况是秋风和孟冰两位。
幽兰社的二楼。
徽文轩请来的英国化妆师正为宛佳乔装打扮。
她的脸上贴了一层又薄质感如肌肤的胶膜,盖住原本晶莹雪白的肌肤和一对秀美,贴上一对秀气而带着俊逸刀锋的男眉,
头戴蓝色贡锦银底织龙纹瓜皮帽,正中嵌着一枚通体透亮的水晶。后垂一条乌黑发亮的长辫,辫尾用蓝色缠银线细细缠着发尾,缀着一对镶着玉麒麟的璎珞子,长长的垂下同质碎玉。
一把名家书法纸扇,一枚翡翠玉扳指,一位fēng_liú倜傥俊逸非凡的晚清遗少形象打造完毕。
宛佳翘着玉扳指,摇着手中扇,迈着方步,踱步到徽文轩的面前,有模有样的扇了扇,摇头晃脑沉着声音说,“这位徽少爷,幸会幸会。”
徽文轩被她有模有样的表演逗得一笑。
“哈哈,你什么都好,就是一口呢哝柔语扮不成京片子,看来你还得是个哑巴遗少。”
“喂!”宛佳扇子一收,啪地打在他肩膀上,“你还真要我做哑巴啊?”
徽文轩挑了挑眉,“要不该传不是遗少,而是那位公公了。”
宛佳也忍不住笑了,“我看你是故意的!”
她转而换了正色,“我觉得这次办得过于奢华了,太浪费了。”
徽文轩笑着摇了摇头,“在丽都城这样一个商业被老富豪把控的地方,想侵入并一炮打响,不下点血本怎么可能?何况,我们邀请的不过十多位,要的是外面的影响,明天我请了江南各大报刊的记者,京城遗少这个牌子就会在一夜之间打响,而,现在这样的神秘身份也会引起媒体的兴趣。”
宛佳点头,“其实兰少名气越大越神秘,反而越容易隐藏。”
徽文轩笑了,“没有什么是瞒得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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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公馆。
难得一家人貌似祥和的吃完晚饭,老太爷早早的歇了。
宛华忠看着报纸,皱了皱眉头,“幽兰社?兰少?你听说过吗?”
柳馥香正在殷勤的削着梨子递给他,“兰少?这是哪号人物?我没听过,也许打着谁的旗号吧?这种冒充皇族的人多了去了,这年月,一个太监也可能敢冒充贝勒呢。”
宛佳看着《新月》刊物上登的幽兰社的报道,微微弯起薄唇,溢出一抹笑意,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将自己的照片登出来?那会是什么样子。
“我倒是想去看看这个兰少是什么人物,丽都城徽四少、龙家二少、常家大少、现在多了个兰少。”宛晴笑着说。
“其他就算了,这个什么兰少你少沾,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