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了埋怨之心,很快也演变出怨恨之意。吴承禄向来什么事都不管,这一点虽然给本地士绅阶级带来了一定好处,可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人就是这样,一旦眼前出现了更多的利益,自然不会再回首过往的种种。
这些士绅们只知道袁肃给他们带来了更大的甜头,理所当然的在心里会向着袁肃。
大家七嘴八舌的又开始议论,而这次议论的则是吴承禄各式各样的劣迹。
吴立可一看苗头不对,赶紧抢着来转移话题,只推说自己会抽空去镇守使仔细打听,最后硬着头皮说还有要事需处理,仓皇的把这些客人都送走了。
城中热议的舆论是吴承禄万万没有料到的情况,在他看来如果只是一些平头百姓私底下讨论的话,倒是可以不理不睬,可偏偏其中还有那些士绅大户人家。几乎所有人都在指责他太过放肆,不尽心尽力的去赈灾,反而为了自保而逮捕堂堂大总统侄子、赈灾总司令,稍微闹大一点这就是谋反的重罪。
“谋反”这个词一直是压迫着吴承禄心理上的重担,就算他现在扣押了袁肃,可是又不能把袁肃怎么样。若是就这样把袁肃送到北京去接受调查,中央只要稍微派人来临榆县实地考证一下,很快就会知道情况大有不同。
老百姓们的众口一词比起一个镇守使的片面之词,孰重孰轻几乎不需要任何犹豫。
再加上袁肃有大总统侄子的身份背景,哪怕想要收买中央的官员都很困难,又有谁会冒着同罪的风险来得罪大总统的人?
吴承禄在镇守使署衙后厅上踱来踱去,连隐隐发作的烟瘾也无暇理会,他脸色黑沉,心神不宁,心想着这个烂摊子该怎么收拾。他现在唯一所寄托的希望就在赵方毓身上,只要赵方毓能拿出总统特令来,这件事多多少少还是有回转的余地,最起码自己还有解释的机会。
“他奶奶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姓赵的怎么还没音讯。”
正郁闷不已之际,门外忽然跑来一名仆从,毕恭毕敬的通报说于先生有事求见。
一听到于先生,吴承禄眼前顿时一亮,在这个时刻于继芳就宛如是自己黑暗中的方向灯,也只有此人才有办法来化解眼下的困境。
“赶紧的,赶紧请过来。”吴承禄急急忙忙的吩咐道。
片刻之后,仆从将同样是一副心神凝重之态的于继芳请到了后堂上。还没等于继芳迈步跨进堂门的门槛,吴承禄抢先一步迎上去,一边挥手示意仆从退下,一边语气急切的询问道。
“哎呀呀,于先生,你看看,你瞧瞧,这才两天的功夫,城里都闹成什么样子了。”
“吴大人稍安勿躁,在下正是察觉此事有异样,所以才急着登门造访。”于继芳虽然神态显得几分严肃,不过说话的语气却是十分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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