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14
“兴许,兴许他们走的急,没顾得上说!”
老杜掌柜看出了少年的落寞,咂巴着嘴连声补救。看的出,那几个财神爷和这孩子有着过命的交情。
李括浅浅一笑:“您不必在意了。他们都是风中行,云里飘的过客,谁知到下一刻会出现在何处,随缘。”
“我说七郎啊,这次回来了啥都别想,只管歇歇身子。塞外苦寒,你又受了这好许的伤,可得好好补补!”老杜掌柜从邻桌摸过来两口粗瓷海碗,将一壶果酒斟了满递给了少年。
“自家酿的果酒,不上脸,咱爷俩来一碗!”
“爹,小七哥他身上还有伤,不能喝酒!”杜景甜一把抢过李括手中的瓷碗,连声娇嗔。
“呦,这还成没结亲呢,就开始向着夫家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可怜我老杜头儿辛苦一辈子,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哩。”
杜景甜听阿爷如此奚落自己,一时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爹,你再这么说,女儿真生气了啊。”
“好好,阿爷不说了还不成吗?”老杜掌柜轻拍了拍大腿,半眯着眼睛盯着李括:“七郎啊,你跟阿甜也一起这么久了。依我看,这次在京就把婚事办了!”
“啊!”不曾想老掌柜神思转的如此快,李括一时惊出了声。
“嘿嘿,你听我说,听我说。”老杜掌柜尴尬的笑了笑道:“如今七郎你身许国家,有些事由不得自己。咱大唐疆域这么阔广,保不准哪里就起了战事。你现在是一营都尉,真要打起仗来还不得提起兵戈随军出征?甜儿和你...”
杜老掌柜咽了口吐沫,嘴角微微挑起:“甜儿和你青梅竹马,打小就一起玩闹,可谓是知根知底。”轻叹了一声,杜老掌柜接道:“你阿爷去的早,我一直拿你当亲小子看待,也算你半个爹。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身边没个人照拂怎么行,既然你和甜儿两情相悦,不如,不如就把亲结了。这样我和亲家母都心中的石头便能落下了。”杜老掌柜倒是毫不客气,立时将老岳父的名号坐了实。
“杜伯父,匈奴不灭,何以家为。”李括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竟是说出了句天不信、地不理的官话。
“你这孩子!”老杜掌柜立时变了脸se:“匈奴灭不灭和你成不成家有什么关系?若是匈奴一直不灭,你就一直过单蹦儿ri子?”
轻自敲打着手指,他继续开导着未来的女婿:“况且现如今,还有哪个番邦蛮族不臣服于我大唐?北面的突厥人嚣张不嚣张?还不是被太宗他老人家打得一路西逃。东面的契丹人蛮横不蛮横,照样被安胖子收拾的服服帖帖,岁岁纳贡。就连一向掳掠我陇右百姓的吐蕃人,这一遭不也是被七郎你们打得哭爹喊娘?”
“这,这...”杜老掌柜说的句句在理,李括一时犯了难。倒不是他不想与阿甜成婚,只是现在这情势,自己随时有可能出征塞外,把阿甜一人留在长安城,着实心中不忍。
“还有,还有西边的大食人!”李括忽的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
“什么?大食人?”杜老掌柜睁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少年。“我说七郎,你不是拿你伯父逗趣呢。我这茶馆虽然比不上太白居、北里那些大酒楼,也接待了不少胡人,怎么就没听说过还有一个什么大食人呢?”
“对,大食人!”李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轻呼出一口气:“大食人可比突厥人、吐蕃人蛮横多了。他们来自于遥远的西面,一路东侵,见房就烧,见人就杀!”少年也顾不了这许多,将自己所知道关于大食人的消息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倾泻而出。一番添油加醋之下,听来倒也真实可信。
“怎么还有这么野蛮的民族。”杜老掌柜下意识的颤了颤身子,言语里满是怯意。
“他们信奉什么,什么劳什子的教义,倒是颇为癫狂。”李括摊了摊手,嗯,总算把这事搪塞过去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杜老掌柜多半也明白了少年的心思。不好太过勉强他,老人家悻悻然的搓着手:“随你,不过阿甜这孩子可是非你不嫁,你若是敢负了她,我就是拼了这副老骨头,也要跟你讨要个说法。”
“瞧您说的,哪能呢。”
三人在屋内有说有笑,谈的不亦乐乎,却听得屋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小七哥回来了吗?小七哥!”
人随声至,陈小六迈着方步就进了内室。
“小七哥,你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在家里瞎担心!”陈小六走至近前,满面欢喜。在他身后站着十好几个少年郎君,皆是李括熟识的儿时玩伴。
“哪有,我不也是刚来吗。”李括苦苦一笑,径直就朝陈小六肩窝砸了一拳。
“嗯,你小子长的结实了不少啊。”
陈小六挺了挺胸脯道:“小七哥不是告诉过我,让小六练好身子吗?你看看,如今我这身板可还匀称?”
“小六子整ri就在我们面前显摆,我可是直头疼。”苏记米铺的大公子苏靖鸿挥着手中折扇,揭起了好友的短。
“六子现在可是大人物,京兆府的捕快知道不,那可是实打实的公差!再不注意言辞,小心他老人家把你上了枷锁,投入大牢去。”
郝记绸缎店的郝亦昊嘴下亦是毫不留情,拿着好兄弟的新身份打起了趣。
“括儿哥,你来评评理,他们都欺负我!”到底是少年心xing,陈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