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可能又要车马劳顿一整天,众人饭后回房休息了半个时辰,便准时出发了。
而南宫羽告别了桑筵与潇朴,一人依旧守在客栈,没有行动。她终究,放心不下火狐。
但找来找去,她也实在快没了耐性。
静立在房间里,看着火狐最后出现的地方。她的心莫名的抽动。
“你还在等那狐狸?”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稚气。
不用想,南宫羽也知道是谁,只是,从早上气走他之后,她就一直没再看见他,就连方才的道别,他也没有出现。她还以为,他已经随着车队走了,没想到…。
“你怎么没走?”
“是已经走了,但突然又改变主意了。”落流花答的满不在乎。
南宫羽一愣,转过身,瞧着眼前的少年,原本素净的衣衫上满是尘土,一双长靴也隐约有些污泥,唯有那张脸,英气飞扬,孤傲不改,忍不住笑道:“宫里的御马果然非同凡响。”
落流花被南宫羽笑的有些不自在,微微一侧头,无意间却看见镜子里自己此刻的狼狈,懊恼的拍了拍衣衫上的土,挺了挺身子,复又转回身,红着脸对南宫羽道:“这和马有什么关系?”
“怎会没关系?”南宫羽悠悠一笑,继续道:“若不是那御马跑的太快,车队走得太远,为何落家小少年会如此模样的回来?”
听出南宫羽言语里的嬉笑之意,落流花顿时气涨红了脸,提步就转身准备离去。
见状,南宫羽及时的叫住:“如此气量,可不像一个男子汉。”
显然这激将法对于落流花很是受用。
话音一落,落流花刚刚转过的身子,猛地一下子转了回来。没好气的瞪着南宫羽,不可置气的直冲冲道:“你哪里有资格说我?你还不是男…”
听此,南宫羽骤然脸色大变,心下一沉,凝视着落流花,目光带着些许的防备。
可话到此处,落流花好像恢复了几分理智,瞪着南宫羽的眼微微一闪烁,望向别处。顿了顿,有些不自然的继续道:“你…。你还不是会被一只狐狸难住?”
听他完整的说完,南宫羽的沉下的心,微微一松,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和他争辩。转了话题,道:“你回来干什么?”
“我…。我。”落流花脸上又是一红,逞强地轻轻一咳,他傲然背过身,理直气壮道:“反正与你无关。”
“那最好。”南宫羽淡淡道。说完,又继续去找火狐。
转眼已经接近正午,似乎仅是一瞬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布满阴云,不见太阳踪迹。风力渐猛,刮得四周树木摇晃不已,仿佛在这春意正浓的季节里即将有一场盛夏的暴风雨来临。
南宫羽被这奇异的天气,吸引。不禁驻在院里的走廊,衣衫肆意飞扬,青丝乱舞,她静静地仰空而望,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冷厉。
“出来吧。”突然,她清眸微微眯起,一转,瞥向院里正在风中摇晃厉害的大树。
“属下知罪。”冷冰而恭敬的声音落地,一道蓝影闪过天际,飞身单跪在南宫羽面前。是上次那个为首的蓝衣蒙面人。
“你跟来做什么?”南宫羽冷眸看着他,眼角悄然扫过他身上尚未凝固的血迹。刚刚她就是凭借风中突然飘来的血腥味,判断出他的出现。
“属下无能。”蓝衣人一直埋下的头忽然仰起,一双浓眉紧紧蹙了蹙,深邃的眸小心翼翼的望向南宫羽,接着沉声道:“公子已经驾临峪口关。”
公子?南宫羽暗自凝神,心中骤凛。听他的语气,莫非这独孤雪一直是在替这位“公子”办事?能够控制独孤雪的,那应是怎样一个人?
见南宫羽迟迟没有做声,那蓝衣人抿了抿唇,表情露出一丝惶恐,道:“公子他…公子他已经发现了一切。”
“发现了一切?”南宫羽不紧不慢的重复着,神色不变地盯着面前的蓝衣人。她看的出,那蓝衣人很惊慌,因为那所谓的公子发现了什么。从表面看,他们应该都是惧怕那叫公子的,而且独孤雪还背着他做了什么。所以,这蓝衣人才会…。冒着危险前来通风报信,说不上,其余三儿都已经惨死了。
可蓝衣人不知道,她是南宫羽而并非独孤雪,这一切与她而言,不过像一个梦。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她又怎么会刻意去扮演一个假的独孤雪呢?
南宫羽笑了笑,神情镇定的凝视着蓝衣人,道:“你先回去养伤。”
“可…。可公子已经下令…”那蓝衣人还想开口,却被南宫羽幽然冷声打断:“其他的事,你不必插手。”
蓝衣人没敢再多言,只是紧抿着唇,直挺挺跪在原地,半晌,终于硬挺地开了口,“属下…遵命。”
说完,他也再看南宫羽一眼,绝然地飞身消失在院子中。
南宫羽不得不佩服,他的轻功造诣,来去无踪。想来,独孤雪本人应该也是一个高手吧。
正当她还未回神之时,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却令她浑身一震。
“他是谁?”那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
南宫羽转过身,只见落流花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那双纯黑的眼睛正牢牢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