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木依兰的手蓦然的收紧,他眼底聚集着狂风暴雨,心情陡然的变得灰暗。
阿穆尔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抱着木依兰往外面走去,立即跟了上去。
她很想问,小姐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如果是东魏人一定会问,小姐有没有受辱或者是有没有失贞,但在柔然,他们不在乎这些,自然不会问这个。
但看着那男人铁青的脸色,阿穆尔还是识相的没有问话,只是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男人尽可能轻柔的将木依兰放在了他的床上,然后叫阿穆尔将她的房间收拾干净,特别是那被子拿去扔掉。
木依兰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太过舒服,竟然毫无防备的沉沉睡了过去。
男人一手捏着净帕走到木依兰的面前,发觉她竟然发出轻轻的鼾声,忽然觉得很是可爱,心底的阴霾散了一点。
触手为她擦拭脸颊时,却发现——
手底的触觉有些干冷粗糙,与她那双白皙细腻的双手完全不相符。
再仔细一看,她耳际下与颈项间的皮肤也不甚相同。
他眼底掠过一丝趣味,这丫头防的还真多。
伸手在她的耳朵后面摸了摸,摸到了一丝凸起,指尖一挑,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就被他挑了起来。
在双眼一睁一眨之间,眼前好像换了个世界。
睡梦中的木依兰脸上没有了那凌厉的冷意,有的只是憨憨的睡容,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停在了她的脸颊上,好像是一把张开的浓密的扇子。
一张樱红菱唇微微张开,轻轻的吐着气,粉红的舌尖在两齿间,隐隐泛着光泽。
男人忽然间觉得空气有些稀薄,看着眼前这张并不是非常美丽的脸,可是就是觉得那么的好看,好像……百看不厌。
拇指不知何时触上了她的脸,抚上了她的唇,一如自己想象中的柔软,只是不知道尝起来味道如何。
心动总是会驱使行动,男人抚摸着她唇瓣的手越来越重,而他的头也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
唇与唇之间仅隔一指距离……
……
……
“噗通——”
被木依兰甩出窗外的少年好像是一只打不死的九命猫,被狠狠的撞击在大树干上垂直掉落也没有一丁点痛疼的感觉,一个咕噜就爬了起来。
他看着那还亮着光的窗,依稀见到一个抱着人的男人身影从窗前走过,然后是一些琐碎的影子。
“她没事吧?她这么厉害应该应付的来吧?”少年喃喃自语,挠了挠头想要走开,可是脚底下像是生了钉子似的,怎么也迈不开脚步。
“哎!”小老头似的叹了口气,“她好歹是帮了我一把,我应该是要去看看她的安危的,不然被老头子的那些兔崽子抓到,就算是没事名声也会毁了的!”
想到他家的那个老头子,他也不过是不想娶朱府的那草包大小姐而已,他就派人要将自己绑也绑上婚宴上。
开什么玩笑,他堂堂延平侯小侯爷,想他聪明伶俐潇洒俊美,多少女子为了为了他泪洒玉枕,又有多少女子日夜期盼他能够和她们有一点什么,所以,他有怎么能够娶朱府那个大草包呢。
所以,他就在婚礼的前一天,也就是今天,逃婚成功。
却也让他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长发飘飘的样子竟然让他那一瞬间想到了谪仙,她虽然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没有曼妙多姿的身材,可是,她那双让天上繁星都逊色的眼睛,足矣让他对她感到好奇。
是什么样的女子见到一个几乎要破窗而入的男子会毫不动色的冷静关窗?
是什么样的女子会如此冷静的询问那陌生之人是小偷还是cǎi_huā贼?
是什么样的女子会毫不犹豫的帮助一个可能是坏人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让他给遇到了。
所以,他就要这么和她一直相处下去,不能错过。
心中一定,他脚下一个踢蹬,借着墙壁的凹凸几个翻身就窜到了木依兰的房间窗外。
他侧头往里头瞧了瞧,整个房间好像是被土匪洗劫过了一般,所有的东西都堆积在地上,破碎不堪。
一个娇小的身影一边打扫一边细细碎碎的说着什么,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侧耳听着,时不时的伸手递点什么给那女子。
少年尽可能的将耳朵探过去,凭借深厚的内力他清楚的听到了——
“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吃亏?方才那个样子要是让老爷看到了,肯定心疼死了!”阿穆尔碎碎念,但她的语气中并没有对木依兰吃亏有太大的感触。
“对了,隆多,小姐现在在天字一号房,你去看看小姐醒了没?我这里快收拾好了。”
“我陪你先收拾好了一起去看小姐。”隆多说着便站起身将地上的垃圾一个扫拢,只等阿穆尔看看还有什么要扔的。
少年从他俩的对话中捕捉到了几个重点——
第一,那女人是一个小姐,身份不差。
第二,那女人似乎出了什么事,究竟是什么事,会不会跟他有关?
第三,那女人现在在天字一号房。
一道黑影从窗外飘过,在阿穆尔抬头的一瞬间消失。
……
天字一号房,到了!
少年咧嘴一笑,虽然他鼻子下面的那抹嫣红让人看了觉得有点搞笑,但是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俊美。
他轻轻的推开门,然后又轻轻的关上门,这次他是从正门走进来的,他想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