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五千汉军由夜至明急行博平,后汉大军以风卷残云之势直扑乐平,聊城等地,继续退兵最终只能被对方的铁骑杀死在一百五十里内的旷野丘陵中。与其如此,不如剑走偏锋行博平,转攻清河郡,如此可减轻高唐西侧的压力,使胡人措手不及。
祖逖自引五千步卒为开路先锋,裴邈率领八千步骑紧随其后,祖约率领两千人马带着辎重车仗缓缓坠后。汉军登6北岸作战,钱粮补给皆靠自身携带,河北诸多城池仓廪无积,就算有些粮草辎重,也根本不足以汉军拿来使用。
也唯有西方战线上姜维攻略的汲县等地素为垦荒之地,颇有余粮罢了。这般好事儿在平原等东方战场上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不是国内粮饷告急,如何有大量的后汉步骑转往塞外就食?汉人当也不会在短短几日内便掠夺了大量的城池土地了。
博平地处偏僻,前往平原之路更是遥远,而且临近清河郡,胡人无论如何应该想不到汉军不退往聊城,而是一路北上。因此此行汉军携带了大量的辎重,仅有些许实在来不及运走的,便索性分给聊城的百姓了。
都是汉人,可这些百姓生活在胡人的统治下,从朝廷的角度出救助这些百姓乃是理所当然之事。可真正能让军队敬重的百姓早已因为反抗或是投军而死去多时了,甘心屈膝俯效忠胡人朝堂的汉人百姓,让汉军从心底是有一种距离感的。
迫不得已,为了生存,都可以理解,但彼此位置的不同,客观造成的感触却不是轻易能够化解的。就譬如中原人士以正统自居,鄙夷江南西川之人,而江南西川两地何尝不是如此?皆为汉人效力尚且如此,河北百姓的不受待见也可想而知了。
料中胡人一时半刻追不上来,可汉军仍是全力的前进。自从登岸以来,到现在已经有七天,祖逖等人都是且战且退,监国太子刘动的大军更是少有歇息。唯有平原的地理位置以及周遭的环境才足以让汉军站稳脚跟。
只要汉军能够抵挡数日,相信后续的援军必然是源源不绝!
简单用过干粮之后,汉军在短暂休息之下继续上路,祖逖亲自率军在前,一路派遣斥候打探博平状况。
行了三十余里,忽而前方斥候飞驰回报,竟是有一胡军拦住去路,迎面冲杀而来!
“嗯……骑兵?列阵,使后军接应!”祖逖闻言大惊失色,刘渊何等韬略,竟派遣铁骑在此地等候自己!?
汉军仓促列阵,此刻已可瞧见远方烟尘大作,隐隐有战马奔腾之声传来,当知是大队的胡骑杀到!
“将军何不避之!?”有副将见敌军破多,不由问道。
祖逖摇头苦笑道:“博平一线乃我军最后一条道路,若不得过纵有百里之地也终究是难逃胡骑追赶。使祖约撇掉辎重全军来援,成败生死便在此一战!”
箭弩齐射迎头痛击胡骑,胡骑度不减反增,疾驰冲撞汉军阵势以来!弓箭手拼了命的拉弓放箭,前排的汉卒手持盾牌长矛已然感受到胡人那铺天盖地的气势,以及战马奔腾的杀气!
颤抖的是腿,人类摄于强大气势时不由自主的抖动,坚定的是心,大汉军人血战沙场终无悔的决心!
“石勒!”祖逖见那军中的大旗,顿时清楚这骑兵来自于清河郡内,对博平城的前景不觉担忧。
胡骑好似流星劲矢,在汉军还在拼命试图阻挡时猛然插入汉军阵中。仓促之中组建的阵势硬生生被胡骑豁开了几个口子。不断坠落战马的胡人骑士眼看压力越来越大,竟忽而向左右两侧横向冲杀起来。
汉军奋力在正面抵御胡骑,要把胡骑反推出阵势,不想胡骑竟是如此狡猾,一时间两侧较弱之处尽数被胡骑冲杀的一塌糊涂,整个阵势竟有崩溃之象!
危机关头祖逖率领精锐亲兵投入战斗之中,骏马奔驰,长枪如电,转眼间挑杀胡将数人,对方嚣张气焰方有一滞。
“祖逖小儿还不受死!”胡骑中猛将察木齐纵马抡刀率领百余骑来战祖逖,沿途所过汉家兵将纷纷倒地。
眼见胡骑犀利阵势将毁,祖逖目眦欲裂奋不顾身,长枪挥洒戳翻四五名胡骑,策马张弓只一箭便将察木齐射落马下!
汉军趁机一拥而上杀死四五十骑,却也被五六十骑破围与战场上其他队伍汇合厮杀起来。汉军仅有五千,胡骑亦是此数,人高马大阵势紧密的骑兵在人群之中往来冲突,所向披靡。多亏祖逖率领汉军浴血奋战咬牙坚持,堪堪维系阵势联系。
后方喊杀声近,中军裴邈正率八千步骑奋力杀来,当先千余骑距离战场不过百步之遥!
忽而侧翼杀出数百骑,如剑削刀割般撞入汉军阵中,祖逖见状不由大喝一声:“好一个石勒!”
只见汉军溃败,大阵遭此重创再难维系,被困在垓中的汉卒纷纷被胡骑冲杀,而外围诸军失去了前后左右的联系,凭借些许兵力根本无法继续作战,唯有四散奔走。
祖逖咳血,舍命突围,长枪如狂风骤雨无处不在,不间断的刺杀周遭的胡骑。然就算狂风亦有停歇,纵是骤雨也需疏密,胡骑四面冲击而来眨眼间祖逖身上已然多条血痕!若是被困步卒阵中,尚能凭借马利杀出重围,可若是陷于骑兵包围之中,就算你是天神下凡,也难有生机!
“士稚莫慌,裴邈在此!”汉将裴邈眼见不过眨眼之间汉军崩溃,心中慌乱无比,挥舞大刀率领千余汉骑当先杀到,猛/撞胡军包围,誓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