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彝舍命,以车阵断后既求安心,亦是明志。这一战有进无退,有死无生,人人向前,死中求生!
胡人又是笑了,自绝生路的家伙诚然可怕,可错误估计自己实力的人最是可笑。眼前的汉军便是如此,不是所有的背水一战都可以取得大胜,不是所有的舍生忘死都可以得到胜利,实力才是根本,而掌握胜利根本的是胡人。
击溃汉军,击溃阻塞退路的汉人,想起遍野哀嚎无路可退,唯有引颈待宰的汉人们,每一名后汉兵将都感到热血沸腾,鼓起一股劲儿,一股老子杀你个落花流水,屁股朝天脑袋插土的狠劲儿!
杀个痛快,杀个爽快!
汉军无言,斗志写在每一名军卒的脸上,每一名军卒都藏身于铁甲兵的身后。铁甲,铁盔,铁矛,铁戈,大汉铁甲军并非是西凉的专利,北伐乃是第一大事,大汉监国太子刘动早已下令精锐尽出!
只是聚集这些甲士,整理军械物资需要时间,所以才跟随援军北上,未能做开路先锋。
如今正是大展拳脚之时,甲士不多,八千而已。
胡人见而震骇,北宫纯的西凉铁甲让胡军吃尽苦头,在胡骑面前堪称无敌一般的存在。如今又见铁甲,每个人心头都浮现曾经亲眼目睹,又或是军中传颂的惨人画面。趾高气昂,阔步挺胸的塞外铁骑一匹匹的倒在铁矛,铁戈之下,那是何等激荡人心的事情?在胡人看来,除了激荡,还有恐惧,慌乱,不知所措,斗志锐减。
好在只有八千铁甲士,八千人勉强能够护住汉军的两侧,并非是左右两侧,而是正面与另一侧。而且八千人投入战事后没有后备,随着不断的消耗汉军的战阵必然如同被剥落的鱼鳞甲一样,随着铁甲士的减少而失去防御能力。
车阵,铁甲士,只能围拢三面,另一侧呢?
甲士开道,坚不可摧,只是略慢。关彝不怕慢,只求稳,求稳不是求生,是求拼的更狠!
前方有脩则以车阵阻敌,汉军脚步再慢三倍也是不怕,因为胡人大军已然处于停滞的状态。骑兵从长长的队伍中如同离巢的群雁纷纷而起,四面八方盘旋呼啸,马蹄踏起的尘埃一缕缕的腾空飘起,随风弥漫,远远望去似是一层层的沙罩,把汉军包围在内。
飞蝗箭矢伴如约而至,漫天遍野的四面飞射,即便杀伤有限,能够削减敌人的骑兵力量总是有意义的。
跟随骑兵而出的胡人步兵早已有了准备,短盾一样可以组成盾阵,只是效果较差。但胡人疏密有致的阵型,敏锐矫健的身手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这一缺陷。胡骑十分识趣的开始向着空旷无人处奔驰,这样能够“带”走汉人一部分的箭矢,减少步军的压力。
一队队的后汉步军在接到了骑兵传讯之后,开始试探性的动了攻势。骑兵的度与机动性,无疑是短时间内掌握数万汉军情况的最佳选择。胡人以骑兵为荣,做到这点还是轻而易举,甚是不用多说的习惯。
自断生路而设立的车阵,不仅仅断了汉军的退路,更是断了无数胡人的生路。枪矛箭弩盾配合之下的汉军,即便只有寥寥三四千人,可在车阵缓缓的收缩下也足够杀伤数倍的敌人。汉军狡诈的减弱远程火力,把后汉步军吸引到了射程之内,在未曾靠近车阵的地点忽而火力全开。
弓箭手们引弓向天,数百羽箭翱翔天际,俯冲而落,远端的胡人步卒持着短盾遮拦,无法避免中矢着箭。弩手们毫无顾忌的直射弩矢,冲锋中的胡人虽有损伤,可一味向前的决心和毫无畏惧的勇气仍是迅迫近车阵之前。
此刻方是连弩手们表演的时刻,三百诸葛连弩手的密集射击,让那些自恃勇猛的胡人得到了教训,去见了阎王。此刻仍能突破箭雨冲到近前的无不带伤,有的甚至是奄奄一息,直接摔倒了在车阵面前再也没了声息。
长矛长枪手百无聊赖的戳杀着,那些负伤的胡人也只能够举起手中的刀斧,眼带怨恨的倒在血泊之中。
铁甲士过于缓慢的推进度与车阵的度竟有相当的默契,全军上下统一的推进度让汉军始终保持在合理的范围内,彼此可以互相支援,掩护,伏杀,共同进退。胡人的箭矢射在甲士的身上多只留下点状的白色痕迹,只有膂力过人的家伙才有机会把箭矢射入铁甲之中。
穿透了铁甲,内中还有软甲。铁甲士们不仅仅是装备精良,而且身披重恺,重恺的防御能力很强,而且重也有双重的含义。箭矢在射穿铁甲后,若是不能穿过防御能力极佳的软甲,仍是无法造成实质性的杀伤。
因此铁甲兵推进度虽慢,却未有间断。
马上的骑士呼啸,手中的刀枪闪耀着刺目的光芒从汉军侧翼掠过。两方铁甲,一路车阵连环,可汉军仍有一侧毫无防备。再坚固的阵势也有弱点,而一旦把弱点挖出来放大,整体的溃败便是不可逆转之势!
一再的试探,这一侧只是寻常的汉军守御着,并无特殊之处。胡骑几番试探后终于下了决心冲击,聚集了两三千骑兵后,五六支骑兵疾冲而来!
撞击,切断,盘旋,便是眨眼间的事情,汉军阵中数千铁骑怒而出战!狠狠的与胡骑撞在一处,锋锐更甚的汉骑击碎了胡骑的头颅,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