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营几里远外,段祥正策马狂奔,追赶着为左相送信的信使。原来当段无妄进到营帐内后,段祥便站在外面候着,没过一会,便看见左相的随从和信使走出来,低声嘀咕了几句,便分别朝两个方向离去,段祥略加思索,朝信使追了过来。谁知那信使,见后面有人追赶,也用尽了全力将马鞭摔得呼呼作响。
段祥一跃而起,抱着那信使从马背上一同摔了下来,那信使武功不济,受不住力顿时昏死过去,段祥探手入怀从他的胸口里找出那封信,放入自己怀中,正在犹豫是否灭口之际,便见有一个人影从远处狂奔而去,朝着大营方向而去。
段祥忙翻身上马,朝黑影追去,及至大营附近,段祥才看见那人身影,那人站在大营前,跺脚喊道:“我要见太子,见太子……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任凭你是什么人,也要有誉帅的令牌才能进大营。”
“誉帅?誉帅是谁?”
“誉王,此次出征统领三军的元帅。”
那人忙说道:“那你就帮我给誉帅通传一声。”
“誉帅没空见客终极力量。”
那人急了,说道:“那你就帮我给誉帅身边的段祥说一声,让他来见我。”
段祥见来人提及自己,于是翻身下马,牵着马朝大营走来,及至走近了,才看清站着前面的那人是谁,顿时喜上眉梢。
驻守的士兵见来人提及段无妄身边的段祥,知道此人定是熟知誉帅,说不定还是誉帅的旧识,一时倒不敢轻忽怠慢,于是问道:“总要报上名来,咱才好帮你通传进去。”
那人似是有些迟疑,咬咬牙说道:“你就告诉段祥,就说是一个曾尝过他送来的玫瑰糕的人。”
驻守的士兵微怔,旋即朝后一指,说道:“姑娘,你要找的人就在身后。”
程裳猛然间回头,看见段祥牵着马站在跟前,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顿时惊喜不已,紧接着却又大哭了起来,段祥慌了手脚,忙将缰绳朝士兵手里一扔,朝程裳走去,口舌笨拙地劝道:“别哭,别哭……”
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娇俏的面容上早已染上尘灰,再加上刚才的泪水冲刷,早已惨不忍睹,段祥有些失笑,说道:“走,先跟我进大营再说。”
段祥将程裳带进自己的营帐,给她打来水洗过脸后,又备上热茶点心,程裳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看得出来早已饥饿不已,段祥忙递上热茶,程裳夺过热茶灌了几口,才长舒一口气,见段祥目光炽烈地看着自己,又有些羞恼,瞪了他一眼。
段祥问道:“玫瑰糕好吃吗?”
“什么玫瑰糕?”程裳看着自己手里的绿豆点心,说罢,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在大营前说过的话,于是更加有些羞赧,娇嗔道,“谁稀罕吃你的玫瑰糕?我早就扔了。”
或许是还处于看到程裳的兴奋之中,或许是看到程裳独自从阳城追到大营的艰辛,段祥只是温和地看着她,一点也不忍心逗惹她生气。
程裳吃饱喝足,立即追问起虞锦的下落,说道:“段祥,我家小姐呢?我要见她,我要马上见她。”
“她不在大营,她在太子身边。不过,你去了也无用,她……”段祥欲言又止。
程裳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正抓着段祥的手,急切地问道:“我家小姐怎么了?你快说啊,别吞吞吐吐的。”
“她至今昏迷着。”
程裳怔愣住,半晌,才察觉到自己还握着段祥的手,于是起身,说道:“带我去见她。不管她现在如何,我都要在她的身边,守着她,保护她才行。”
段祥看见程裳眼里盈盈的泪水,紧忙说道:“你别急,我这就送你过去。”
两人未走出营帐,便看见段无妄走了进来,段无妄看见程裳略有些吃惊,旋即也明了她肯定是为虞锦而来,于是说道:“程裳,你来得正好,你家小姐身边也缺个照顾的人,有你在,都会放心些。”
程裳点头,说道:“小姐那日从虞家离开时,曾叮嘱过我,要照看好虞家,如今,如今虞家已被抄家,虞大人也已落狱。我有负小姐嘱托,以戴罪之身赶来青州照顾小姐以尽绵薄之力,不求小姐原谅,但求小姐能够安然无恙。”
“虞家事起缘由复杂,又岂是一人之力可以抵挡?即便你家小姐在阳城,也难护虞家周全,你且宽心些。”段无妄见虞家这般没落,也有些唏嘘。
段无妄突然忆起那名从营帐里出来的信使,于是朝段祥问道:“段祥,刚从才左相营帐里出来就不见你人影,你去了哪儿?”
“我见刘三和那名信使鬼鬼祟祟的,于是便跟着追了过去剑道独神。谁知那信使策马狂奔,我追了几里外才将他截下。”段祥说着话,将截获的信递给了段无妄。
段无妄撕开信封,抽出信纸,眼中精光一闪,段祥察觉段无妄神色有异,忙凑过去看,发现这张信纸竟是一张白纸,于是大惊,说道:“难道说,难道说……”
“交给信使的信是假的,真正的信被那刘三带走了。”
段祥大怒,低喝道:“这个老匹夫真是老奸巨猾,那刘三明明天天跟在他身边,谁能料想到他会釜底抽薪,派刘三将信带走?”
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主仆两人的程裳,此时,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火蜡封死的信封,慢慢说道:“你们说的,是不是这封信?”
段祥犹疑地将信接过来,撕开来看,眉眼一挑,喜道:“这封信怎么到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