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琼贵妃的出现有了缓和,唐淑妃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在微微抽搐着,看着琼贵妃的眼神也是有不甘慢慢变得一丝丝的狠毒,自己心里恨,恨这个女人,为何不好好在那永福宫永远的病下去,这样,自己就可以一辈子享受着赵回诚独有的恩宠。
“太后,皇上醒了。”景嬷嬷听了这来报信的小宫女说的话,又是低声在严太后耳边说道。
“皇上醒了,”严太后显得有些激动,张张手,就似一个焦急万分的母亲听说自己的离家多年的儿子回来一般的兴奋,“哀家要去看皇上。”
剩下的妃嫔品除却唐淑妃,琼贵妃和秦昭容三人品级都不高,唐淑妃倒是想一同前往,只可惜这太后不喜自己,余下的嫔妃见状只是知趣的告退,各自宽慰了几句,独独留了这秦昭仪和琼贵妃,随着太后一同进了寝殿。
众人行礼恭送,且不多说。
余下的恰好是相交较密的白话谊、云璧和苏扶弱三人,一同出了这承德殿,叨叨絮语,倒也少了几分方才在侧堂的正襟危坐的不自在。
“我看啊,那个宫女就是咎由自取,如今的下场,就是活该,”白话谊口不择言只管说得痛快,“可惜那太后太仁慈了,赏了什么开口笑,听着像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云璧连忙就是捂住白话谊的嘴,只是低声告诫,“你别又乱说了话,这张嘴啊,早晚会给你惹了事去。”又是看着四下无人,才是细细的给白话谊解释了这开口笑是何种刑罚。
听罢,白话谊只是捂嘴一副吃惊模样,心里也是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你还是别吓她了,”苏扶弱牵过白话谊的小手,安抚着,又替白话谊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只道,“这丫头,禁不得吓的。”
三人只是随意说了些话,却是听得这殿外一声声凄厉的喊骂,骂得十分难听,难听到不堪入耳。
“柳云璧,我呸,你不就是个柳家下人生的庶出女儿吗?你娘是洗脚丫鬟,你也是个下人,我们都一样,可我如今是皇上的女人了,我是皇上的人了,你有什么本事要罚我,我也是主子了,啊哈哈哈哈,我也是主子了……。”
“是琉烟。”玉暖低声提醒。
“我知道。”云璧淡淡的回了一句,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骂的话和自己全无关系。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这宫女倒是连死前都不肯清醒,”苏扶弱几分感触,又是摇摇头,“只怕还活在自己的主子梦里呢霸天武圣。”
三人的脚步渐渐放慢,白话谊还是抚着胸口,一旁的婢女听雪只是紧紧搀扶着自己的主子,苏扶弱却也是和云璧一样,不自觉的就往这女人哭喊声的方向踮起脚望去。
“你们放开,我要见皇上,他昨天说过,说过让我也当主子的,你们谁敢动我……。”这声声的呼喊带着哭腔,这哭喊的人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却依旧倔强的做着垂死的挣扎。
出了殿门,才看着这被侍卫死死拽着却依旧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死命挣扎的琉烟,一身的凌乱,日前的娇媚动人全不然不见,有的,不过是个坐在地上死缠烂打哭哭闹闹的泼妇一般的人物罢了。
这两个侍卫见着云璧来了,看着这着装也是大抵猜到,连忙拱手行礼,这一松手,这地上的琉烟却又像是疯了似的直直冲向云璧,好在这侍卫手脚也快,又是急忙拦住。
云璧看着如今破败自此的琉烟,却是示意这玉暖给这领头的侍卫递了这通融的银子,一番慈悲为怀的模样一声叹息,只道,“这丫头也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如今却就是生死别离,我心里也不好受,且让我和我这丫头,也说说体己的话。”
银子能使鬼推磨,这侍卫头头虽然依旧是一脸色肃穆,但嘴上还是一副勉为其难的应允了。
“妹妹。”苏扶弱欲拦着,却是被云璧摆摆手拒绝了。
云璧只让白话谊等人在身后等着,独独漫步到这琉烟面前,方才的不忍却慢慢都化开了一般,只化作那隐隐的绝望,琉烟,到底还是背叛了自己,思罢,却是一挑眉,这一回,却是笑得冷若冰霜的,令人发寒。
“何苦呢?”云璧张口,只说了一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话,边说又是边取下这头上插着的蜻蜓形金钗,在琉烟眼前微微一晃,看到琉烟那浑浊的泪眼里闪出的惊讶,几分得意,又是抬首,替琉烟插在头上,“这是你最爱的金钗吧,如今,就让它陪着你,也让你黄泉路上不再孤单了。”
趁着插金钗,云璧却又侧在琉烟耳际,又是冷冷说道,“那次的朱砂也是你备好的吧,你一个小小宫女,连太医都不会来给你诊治,又怎么会给你开那么贵的朱砂入药呢,好一个里应外合,若不是我细心,就着了你们的道了。”
看着琉烟愈发惊讶的神情,云璧直着身子,头只是微微一偏,盈盈一笑,“你路上走好,我会好好的,一直活下去,笑到,最后。”
云璧回身,毫无眷恋,琉烟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不相信,末了,嘴角只是泛起一丝丝苦笑,只是喊道,“你要怪我,就怪好了,可你也要记得,那日初入宫,是你在房里说,我是个没定性的,从一开始,你就不信我,你不信我……。”
琉烟已是将死之人,口里喊得了第一句喊不了第二句,这话才喊了一般,就被这收了云璧银子的侍卫领头的塞进了只臭鞋,口里还念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