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
白净玉面,双眼有神,锦服穿身,长麾披肩,本是娇弱的身子却带着一股倔强的力度,本是柔美的脸颊,却宛若冰原上的福毸花,让她迷了眼睛。
这是楚玉郎吧,是她日夜挂念,心心想念的楚玉郎吧!前呼后拥的楚玉郎,漂亮的跟朵花一样的楚玉郎,嚣张跋扈的楚玉郎,眼睛纯净的楚玉郎,因为害怕而故意在她面前嘿嘿笑着,逗她开心的楚玉郎!
乔羽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心情,是欢喜?还是生气?亦或者是,她心底的最深处其实就盼望着这个混蛋就这样一不小心冒出来,就这样笑嘻嘻的出现在她面前,眼睛弯弯的,嘴唇翘翘的,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的眼睛,纯粹真实!
乔羽顿住脚,不向前也不退后,饶是让候在周围围观的众人摸不清这在战场上风声厉行的大将军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当然,这其中属楚玉郎最甚。
没经商量,他就私自前往战场,这第一个违规的人可是他!
阿羽是个死脑筋,做事不懂得变通,还喜欢认死理,万一她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来一招下不来台,那他以后还怎么混?
楚玉郎这个时候才为自己的前景堪忧,不免朝着站在人堆里的夏侯青使眼色,两个人二十年来的友谊,这点小默契还是有的。
夏侯青背过身面对着候在一边等候将军命令的先锋营,招手,很有魄力的指挥:“将延平王爷带来的人和马车拉下去,散了!”
要说前面先锋营的人没有将这马车上的主子认出来,关键是因为小王爷身上的大披麾太厚,遮住了那张漂漂亮亮的小脸蛋,现在真人露相,老王爷的独生儿子他们若是认不出来,老王爷定会从地底下钻出来,举着杀威棒收拾他们这帮兔崽子。
先锋营的将士们收到命令,立马热络客气的朝着那帮小混混走过去,本是安静的军帐大营前,顿时变的极为热络。
看着散开的人群,楚玉郎别扭的从车辕上跳下来,猫儿伸出来的手他没有扶着,只是拖着有些发软的双腿,慢慢的靠近乔羽身边,然后,眼睛笑的弯弯的,说:“看看我的阿羽胖了还是瘦了?像是瘦了呢,是不是不好好吃饭了?我就说你们练武的人只会耍大刀,连照顾自己的基本能力都不会,早知道你会这样,我还不如当初跟你一起来,这样……这样。”说到这里,楚玉郎顿了顿,眼眶跟着一红,如果当初他跟着阿羽一起来,是不是他们的孩子就不会出事?他没有责怪阿羽的意思,只是,心里的遗憾,还是很明显:“这样,你就会更精神一些,杀的东蛮小儿早滚回老家去了!”
楚玉郎扬起笑脸,藏住眼底的泪光和惋惜,看着乔羽,伸出手,紧紧地抓着她带着点冰凉的大掌,摸着那些咯人的粗茧,满心的笑意,笑出声来。
乔羽感觉到拉着她手心的那双柔软,跟梦里的那个温度一样;试探性的合了合掌心,只感觉到掌心触碰间那暖暖的气息时,她才从魂游天外的迷茫中回过味来,看着笑眯眯的楚玉郎,突然,反手拉紧他的柔夷,死死地攥在掌心里,听着他呼痛的声音和憋红的小脸蛋,唬着脸,喝声:
“混蛋!谁让你跑来的?无视军纪,打你板子!”
楚玉郎没想到媳妇跟他说的第一句话不是甜言蜜语,也不是久别重逢后的欢天喜地,居然是把他当成手底下的兵,捏起来就训斥,摆出一张老子是老大的模样,将他当成了肉团团,捏着玩?
顿时,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挑衅;虽然小白兔纯真可爱,可是魔怔起来,那可是会跳起来咬人的!
于是就听在军帐前的空地上,传来了那嘹亮叫板的声音:“敢打老子板子,反了你?!”
乔羽挑挑眉,沉默不语;那股子高傲样,简直让人发指!
楚玉郎挣扎着想要从媳妇的手里逃住来,可是却忘记敌我悬殊距离过大,挣扎了老半天,还是被控制在媳妇的包围圈里,扭动着那娇弱的身子,将自己折腾的气喘吁吁,可那个不要脸的混蛋却脸不红气不喘,眼里带着神采,看着他瞎蹦跶。
“乔羽!你敢不敢放开老子!”
乔羽抿嘴一笑:“好啊!”
说完,就听见一声惊慌的喊叫声,下一秒,小白兔被大灰狼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朝着将军大帐里走去。
躲在一边偷窥的几位将军着实惊讶的看着大将军那威武的雄姿,吴有才两眼冒成了小星星,一眼崇拜的看着大哥挺直的背影和挣扎脱力的小王爷,捧着脸蛋,欢呼着:“看看!看看!这才是爷们,小王爷再威武,可是落在大哥手里,还是被扛的份儿!”
莫雷靠在身后冰凉的帐营上,双手环胸,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兄弟们别忘了,咱们的大将军非我同类!”
李廷峰站起身,道:“不就是少了个把么,把小王爷的借来使使,那也一样!”
大个子跟着搭腔:“那怎么能一样?咱老爷们能站着撒尿,大将军能站着吗?”
一直憋着没说话的夏侯青忍不住了,拍着大个子雄赳赳的肩膀:“兄弟,别怪哥哥没提醒你,这话要是传到大将军的耳朵里,她会让你这辈子再也撒不出尿来!”
众位弟兄一听这话,看着脸陡然变白的大个子,憋不住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虎狼军军营上空,愁云惨淡的气氛总算是一扫而空;小王爷不满的声音和不停地叫骂,不断地从将军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