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洛?唯洛?”
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看到车窗外天空奇异的宝蓝色。再度闭了闭眼,等她适应了周围的光亮时,她看到了韩舞衣那张写满了担心的面容。
“唯洛。”韩舞衣伸手将夏唯洛扶了起来,把她落到腿上的毛毯又往肩上拢了拢,“风开始大起来了,小心着凉。”
夏唯洛抱着毛毯,淡淡地应了声。她忽然觉得额头冰凉冰凉的,只是还没等她弄清楚这冰凉是什么时,韩舞衣就已经拿着手帕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擦拭了起来。
“唯洛,怎么出这么多汗,刚才做恶梦了吗?”韩舞衣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只是眼角却有一丝难掩的担忧。
她还记得刚才,少女躺在她的怀里,双眼紧闭的样子。少女的眉紧紧的锁着,白色的校服衬衫包裹着她赢弱的身躯,轻轻颤抖。她一直在不断地说着梦话,声音低哑而悲伤,透着一丝丝崩溃的绝望,让人听了异常心酸。可是她却仍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淌了一头的冷汗。
韩舞衣从来都没有看过她流过眼泪,即使是在最痛、最艰苦的时候,也没有。
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女是不是像写的那样,因为眼泪早已干涸,所以此生都不会再哭泣。
夏唯洛轻轻地点了点头:“梦到了一些事情。”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显然并不想多说。
韩舞衣也没有再问。
车里安静了下来。凌隐从后视镜中看着夏唯洛的脸,眼中流泻出不可抑制的心疼与爱恋。
黑色的法拉利在马路上一跃而逝。
夏唯洛回到北堂庄园时已经是八点半了,但让她意外的是,北堂弘风、欧琳还有北堂天昊他们居然全都没有吃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看电视,看报纸的看报纸,明显就在等她一个人。
“唯洛。”
欧琳看到夏唯洛回来,立即起身向她走来。北堂弘风则开口吩咐仆人开饭。
五米长的红木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食物,听北堂弘风说,这些菜都是欧琳亲自下厨做的。
夏唯洛坐在红木长桌的一边,将手中的牛排慢慢的切开。她的旁边坐着欧琳,对面是北堂天昊。北堂弘风坐在主位上,在他的身后,左边是一个面目严肃的老管家,右边是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那是北堂弘风的助理。桌子的两旁分别站着八名侍者与女佣。
一切都是如此的毕恭毕敬。偌大的饭厅中站满了人,却只能听到银制的刀叉触碰瓷盘的声音。
夏唯洛四处望了望,并没有看到北堂廉风和北堂凌风两家人,于是开口问道:“爸,二叔和三叔呢?”
北堂弘风说道:“他们回自己的别墅了。除非逢年过节,他们一般都不会来主宅吃饭。今天是我们一家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顿团圆饭。”他声音洪厚,笑意浓浓地看着夏唯洛。
北堂庄园占地千顷,其中的城堡别墅即便没有百座,少说也有几十座。只不过北堂家直系的族人并不多,到如今有资格住在本家的人也就只有北堂弘风三兄弟。所以除却他们所住的地方外,其他的别墅城堡,大多都是空置无人的。
夏唯洛也没有再问,拿起面前的红酒微微摇晃,先在鼻尖轻嗅,然后凑近唇边轻呷一口,优雅的气质不言而喻。
“1982年的法国petrus,爸还真是大手笔。”
她晃着手中的红酒漫不经心地说着,高脚杯中暗红色的液体因她的晃动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高贵又颓废。
北堂弘风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呵,因为你回来吃饭所以你爸才特地拿出来的,没想到你竟然一猜就中了。真不愧是我的唯洛。”欧琳一脸笑意盈盈地说道,但眼底也仍有一丝的惊讶。
从小流落在外的北堂家大小姐竟然一眼就能认出被誉为“酒中之王”的法国petrus,不但如此,还连它的年份都能轻易品出,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耐人寻味的事。
夏唯洛混不在意地一笑,举起高脚杯细细端详着里面的液体:“听说去年8月份美国最大的拍卖行acke)在香港举行了一场的亚洲历史上最大型的名酒拍卖会,在会上,这瓶1982年的法国petrus就被一个中国人以200万美元的价格买走,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爸你。”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她原本也是准备拍卖下这瓶红酒的,只是她还没出手,这瓶红酒就被人以200万美元的高价买走,她还为此郁闷了一段时间呢。没想到到最后这瓶红酒竟然还是进了自己的口里,真不知道这应该是算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夏唯洛缓缓地说着,可是她的话却让北堂弘风越发的诧异。
“唯洛,你知道?”北堂弘风皱着眉问。
夏唯洛微微一笑:“如此大的盛会我岂能不知道,只不过是偶尔看电视看到的而已。”她没有说,那天她也在现场,并且还亲眼看到有人将这瓶红酒竞拍下来,只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爸。
北堂弘风没有再说话。
席间有一种诡异的安静。那些仆人们都尽职地站在自己的岗位,对这场谈话没有任何侧目。
管家抬眼看了夏唯洛一眼,又垂下了眼帘。
说实话,这个庄园里的下人是没有一个不对夏唯洛这个凭空冒出的大小姐感到好奇的,只是好奇归好奇,该遵守的规矩他们还是懂的。即便是这个大小姐再怎么来历不明,但只要是老爷承认的,他们也会毫无例外的把她当成小姐般尊敬。更别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