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犹豫,她等了一分钟,三个人摘下工作牌转身走了出去。
那张熟悉的面孔却没有走。
她拿起桌上的文件,“剩下的人,跟我来。”
张雅薇带着他们赶往会议室,在走廊上,她和每个擦肩而过的同事互相点头致意,看起来和刚才办公室里杀气腾腾的模样判若两人。
玛格丽特乘着等电梯的空隙将一叠设计稿递给她,“卡萨先生刚才来过电话。”
“什么事?”
“……今天是莱伊少爷的生日。”
她正低头翻阅设计图,闻言顿了一顿。
今天也是她父亲的生日,可是,谁还会记得?
“今晚7点,在勒克莱尔。”玛格丽特瞅了一眼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将所有的图纸塞回玛格丽特怀里,面无表情地盯着数字面板,“让设计部的人今晚加班。”
“是。”
“sannio那边还没有设计图出来么?”
“蒙蒂已经在催了,听说已经画了很多草图,但sannio本人不是特别满意。”玛格丽特一边回答她,一边伸手按住电梯门。
张雅薇率先走了进去。
某个新来的助理趁着等电梯的空档和旁边的金发女职员调情,不经意间一个转身,才发现大家都已经进了电梯,忙赶了过来。
玛格丽特不得不一脸遗憾的将他拦在门外,并转达他前任上司的最新决定,“你被解雇了。”
于是,整幢梅格瑞斯大厦的人都知道了oiselle今天心情不好,早上才报到的8个助理,30分钟之后就只剩下了4个。
下午,设计部主管蒙蒂带着部门职员来她的办公室开会。
新一季度的作品主题仍未确定,蒙蒂将放大后的草图打在投影幕上,一一讲解。因为要考虑到大批量生产的可能性,设计部的人还请了个加工厂的老师傅过来,结果没想到老师傅对蒙蒂选择的作品横竖都表示不满意,两个人吵得差点没打起来。
这场充斥着专业名词的骂战一直持续到傍晚,有两个助理的神情明显变得呆滞。
于是,她又解雇了两个人。
“oiselle?”玛格丽特敲了敲门,探进一个头来,“我先下班了?”
“嗯。”她点了点头,“去吧。”
日头西沉,西蒙正在休息室里对着穿衣镜调整仪容,高声问了她一句,“喂,你真的不去?”她闻言抬头,西蒙已经走了出来,倚在休息室的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不然,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可以替你转达。”
“快滚。”她咬牙骂道。
西蒙耸了耸肩,被骂了之后,他的表情看起来反而比较欢乐,“我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原来还知道伤心。”他哈哈大笑着拉开办公室的门,“我会记得替你祝莱伊生日快乐的。”
她掷开手中的笔,转身走到落地窗前。
从早上开始,胸腔里就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梗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憋得她坐立难安。
守候在屋外的两名助理忽然听到门内传出“哗啦”一声巨响,面面相觑了一会,便跟在维夫的身后冲进门去。
“oiselle!”维夫痛声叫道。
张雅薇站在屋子的正中央,身边是满地的瓷器与玻璃碎片,垂在身侧的右手似乎在滴血。
“都出去!”她面无表情地道。
维夫的表情有些犹豫,一名助理转身出去叫人来清扫碎片,另一个却毫无畏惧之色的顶着她的杀人目光向前。
他攥住她的手将她按到沙发里。
维夫找来药箱,用镊子将她伤口里的碎片小心翼翼地夹了出去。
“你们慢慢谈。”维夫包扎好伤口,收拾了东西便退了出去。跟着oiselle在中东出生入死,他熟悉她所有的动作和表情,早已看出眼前的两人恐怕是旧识,并且交情匪浅。
严少渊起身坐到她的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张雅薇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扎了个洞的气球,满腔的愤怒委屈一下子有了宣泄的出口,所有的面具伪装也跟着分崩离析。
“我好累。”她说。
严少渊搂紧了她的肩,叹了口气,“虽然不懂为什么懒到与世无争的你,会突然变成跨国公司的总裁。可是张雅薇,我们是什么交情啊,在我的面前,难道你还需要伪装?”
她点点头,“你说得对,至少在你的面前……”
至少在你的面前,我该做回自己。否则有一天,我怕我忘记了该怎么回去。
她闭上眼,呵呵笑了两声。
上流社会是没有秘密的,valentino前任设计师sannio lian转投依凡尼旗下,接下的第一个case居然是为要参加宫廷舞会的丹麦王后订制成衣。
“我很欣赏你的设计,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离开valentino。”
连雨馨微笑颌首,“谢谢您的夸奖,这是我的荣幸。”
一行人正在皇家园林的小路上散步,设计部主管蒙蒂和王后是多年的旧识,谈完了工作,便难免插上几句八卦。
“王后殿下,王储还是没有女朋友么?”
“是啊。”王后眉头微皱,“自从在大学里交过一个女朋友,就再也没有过动静。他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温柔的嫌人家没主见,有主见的他又嫌不好相处,长得漂亮会打扮的嫌人家麻烦,有学识有涵养的又嫌人家没情趣……”王后叹了口气,“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