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立文倾身拿起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抱着已经昏厥的张雅薇,一脸焦急地从旅馆的大门冲出。
“你喜欢她?”
简立文抬起头,司徒琳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简单干净的衣着,无比俐落。她蹲在门边,随手捡起一张照片,抬眸看着他微笑,道,“这一年多来,你和文月订婚的消息传得漫天遍野,却原来,你喜欢的人,是她。”
简立文眸光晦暗地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司徒琳讶异地一挑眉,“你没收到消息么?我的表姑,司徒慕雪,今天搬回简家。”
简立文微怔。
“哪,简立文。”司徒琳倚在门边,笑容轻盈地道,“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曾宅,书房。
“oiselle。”奎克道,“这是您要的资料。”
她伸手接过,一个牛皮纸袋,厚厚的一叠。
从辛野的出生证明,父母那张被迫失效的婚书,到改名后的户籍迁徙,到鸿禧财团的背景。
他十九年的人生,她也不过是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
心情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奎克静静站在她的身侧,眸光晦暗不定。
“就这些了?”
奎克躬身道,“就这些了。”
她忽然抬起头,“我算了算时间,他第一次和我分手的时候,他的母亲还没有出事。那么……那时候,他又是为什么,突然急着要和我分手?”
奎克眼皮微动。
“薇薇?”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曾若谦出现在门口,眸光清冷,“我听佣人说,你过来找我。”
她眨了眨眼,微微一笑,从沙发椅上跳落,起身走到门口,揽住他的胳膊,“嗯,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过呢,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人声渐远,奎克站在书房,闭了闭眼,感觉脊背有冷汗滴落。
她的十九岁生日,终究在莫名这个现任挂名男友的坚持下,演变成了大型宴会。
与莫氏财团有往来的客商们,想巴结她这个“商界未来新星”的台湾商界众人——天知道她只是在圣罗德学生会挂名当了一个根本没有实权的宣传部干事,怎么就有了如此响亮的名声,总之,来客挤了满满一大厅。她和莫名举杯做完开场白,便觑了个空,躲到露台。
举着杯香槟,看着柔亮月光轻啜浅饮,她忍不住微笑。
似乎,她总是和露台有缘。
刚这样想着,一个轻盈的脚步声就从她的身后响起。
“你果然在这里。”
她回转身。
文月掀帘而入,笑容微讽,“我听说,你只要一遇到宴会,就喜欢躲到露台。”
她挑眉,神色平静,“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她轻笑,摇了摇头。
今晚的文月,穿着香槟色的绸缎晚礼服,微风将裙摆轻轻吹起,整个人飘飘欲仙,是一贯的惊人美丽。
“我和他分手了。”文月忽然开口道。
她心口一恸,面容却无比平静,“所以呢?”
文月皱眉,“想得意就得意,别笑得这么假惺惺。”
她垂下眼眸。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
她扬眉,笑容微讽,“看出来了。”
当初的圣罗德开学舞会,那么盛大的场合,是个人都知道校刊记者的无孔不入,文月居然还有如斯胆量自毁形象,当众甩了她一巴掌,如果不是气到失去了理智,恨入了骨髓,以文月的家教,又如何会作出那样的事情?
文月瞪眼道,“你还真是让人讨厌。越来越让人讨厌。”
她倚着栏杆,举杯轻啜,静静聆听。
“知道我为什么和简立文分手吗?”文月道,“文家的家规是很严格的,我爷爷派人跟踪他,拍到你和他一起去了旅馆。”
她呵笑,想起那一夜,“其实……我和他,什么都没做。”
“是吗……”文月淡笑垂眸,“可是,我认识他一年多,从来没有看过他那么着急的表情,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很冷血的人,眼神魅惑,脸上的笑容,却永远冷淡疏离,像是谁也走不进他的内心。其实……我早应该知道的。”
文月想,早应该知道的,开学舞会的时候,看见他紧握她的手腕时的表情,就应该知道的。却害怕只是自己的一时错觉,轻易被他安抚。
“我一直都想不通,怎么想也想不通。”文月哑声道,“我怎么总是在和你抢男人,又怎么总是也争不过你?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欠了你这么多?”
她微怔,抬起头,缓慢地重复道,“总是?”
“总是。”文月一字一句地道,“所以,告诉我,尉临风和简立文,对于你来说,究竟谁才是更重要的那一个?”
她怔住,脑海里于霎时间转过无数个念头。
“你……”她轻声地道,“以为三哥喜欢的人是我?”
文月扬眉冷笑,“张雅薇,迟钝也要有个限度,你到了现在,还不知道么?”
她怔怔转身,垂下眼眸。
“我娶你。”在伯丽斯堡的时候,他的确说过,“我会娶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了,就来找我。”
可他也说过,那不是喜欢,对她的好,只不过是因为,她和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千金大小姐们,完全不同。
还是因为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身份,太过尴尬了么?当初的穆颜,不也曾如此误解过?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