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地龙已经废了。”
耳边听着陈凯的这句话,图卡兰多缓缓抚摸着地龙的身体,坚毅的脸庞之上并没有什么特别悲伤愤怒的情绪流露出来,只是在那眼眸深处有淡淡的火星一闪而过。本来有些湿冷的地下通道里,温度也忽然上升了许多。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放下手臂,背负着双手朝隧道深处走去,陈凯抱着兔子伊多好奇地跟着他,便听到这位国王陛下的声音缓慢而低沉的响起在隧道里:“我这一生如果概括起来,其实并没有多少奇特的可以拿出来炫耀的地方:我是父王的第四个儿子,上面还有三个哥哥。所以从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自己之于那个皇家至高无上的位置是有很远很远的距离的。那个位子也绝对不是我能够染指的。所以我在十岁那年选择了外出游历,并加入了四月教会成为一名火斗士。然后我因为天资不错的缘故,在二十岁的时候便成为了当时斗士队伍中的出类拔萃者。而从那个时候开始,教会也便开始重点培育我。因为似我们这等出类拔萃的斗士精英,将来都是由可能成为圣斗士的人。”
“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如今四月教会里的几个人:言君,吉瑞尔,瓶幽,御萝……我们一起外出历练,一起参演练习,然后毫不意外地成为圣斗士,从我们的前辈手中接任了圣斗士的头衔,组成了教会的十三圣斗士。我排名第五。率领着原来的火系斗士队伍。负责看守教会为了接引天圣贤而特意准备的空间魔导师。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我。真的是意气风发少年得意啊……那段日子简直是我此生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
“那个教会准备的空间魔导师的名字叫做康托尔.雷霆,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人。但他的天资真的是很恐怖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个魔导师了。而空间魔导师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囚禁与抓捕的一类人了。教会为了囚禁那个人,动用了很多很多的手段,还在他活动的周围布下了魔法阵,到了后来甚至人为将那间囚室里的所有魔法元素都抽离干净了。我负责看守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然而既然是看守犯人,那少不了是要和犯人有所接触的。最初的时候,我当然是对康托尔.雷霆抱有戒心和警惕的。他也不怎么和我交谈。我们每天有限的交流也只在递饭接饭时候的目光对视。他每次都会很礼貌的对我说‘谢谢’……是个很有礼貌却又不乏幽默感的人呢。渐渐的,我们的交流开始多了起来。我会向他问一些关于空间魔法的问题,而他也会向我打听一些外面世界的情况。我们开始有了更多的交谈,有了更多的对话,继而有了更多的机会去了解对方。”
静静的隧道里,图卡兰多.翡翠行走在黑暗中,自顾自的说着话。回忆着某些自己多年未曾记忆起来的事情。他也不管身后的陈凯是否跟着他,是否在听,又是否有兴趣听,只是那样自顾自的说着,仿佛说给别人听,又仿佛只是在提醒自己时光的流逝和某些美好事情的回忆:
“朋友这个词语如果拆开来的话。那就是月月相处月月相见必能成友。我看守康托尔.雷霆足足十年,从最开始的不说一句话到了后来的渐渐交流然后到最后的无话不谈,倒是真的成了朋友。我们隔着一个囚室互相问好,互相取笑,互相探讨人生。讨论天下大事,天南海北的说着各种话……却始终谨记着自己的身份。我没有想过释放他,他也没有想过求我开门,现在想起来,还真的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呢。”
“什么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身后的陈凯终于发问道,显然他一直在认真的听着。
“那是一句碧落国的古语,意思是两个品德高尚的人之间的交往关系应该是纯净如水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这里的杂质,指的是个人自私的**。”
“哦。”陈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于是图卡兰多接着说道:“事情的转机其实是出现在那一天:我们在闲谈的时候忽然说起了空间魔法的特殊之处。因为我认为空间魔法在战斗方面并不如何强势,它存在的意义应该并不是往这个方向发展的。康托尔.雷霆便告诉我了他对于空间魔法的正确理解——因为他是被教会当做接引天圣贤而特别培养的空间魔导师,所以掌握着一些关于仪式的最核心的秘密。他告诉我说,所谓的天圣贤其实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也并不是什么神明的使者,而只是存在于另外一个世界的奇怪人类罢了。”
说到这里,图卡兰多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但作为一个信仰较为坚定的圣斗士,我自然是不会信他的话的。于是我们两个就天圣贤的身份展开了一场争论,到最后谁也没有办法说服对方。我脾气火爆,最后忍不住说道‘你既然说天圣贤是别的世界的人,那就拿出证据给我看!’,他于是便说‘好,你放我出去我便给你看证据’。”
“你放了他?”
“嗯。”
“他逃跑了?”
“没有。”
“咦?居然没跑,还真是个君子呢。”
“他出来就是为了证明他的观点。虽然没有跑,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已经跑了……因为通过那件事情,他彻底击碎了我心目中对于教会的某些坚定不移的信仰。我放他出了囚室,他用空间魔法带我去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在那里,我们是悬浮在漆黑而又拥有无数灿烂星辰的空间里的。我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