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手书生萧让听着,也不管其中的道理如何,便先喝起彩来,拊掌道:“妙!妙!妙!好一番奇思妙言,真曲尽‘利’、‘义’之妙!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吴用听了黄文炳之言,本已心中大怒,再听到萧让在那里做书生酸腐之陶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暗想道:“我用计将这酸丁赚上山来,可能是我这辈子所犯的最窝心的错误!”
旁边早已蹦起了王矮虎,叫嚣道:“好你个黄文炳?甚么利?甚么义?老子一句不晓得,你酸了巴鸡,胡嚼些甚么东西?趁早闭了你那鸟口!”
话音未落,宋江早沉下脸来,大喝一声:“王英,你好大胆!聚义厅是甚么所在?岂是你胡言乱语咆哮的地方?”
说着,又向晁盖赔礼道:“晁盖哥哥休怪!王英兄弟素来性直,心中存不得真话,所以言语激烈了些,还望哥哥恕罪!”
戴宗这时也站起来,向黄文炳叱道:“黄文炳,你本是革职的通判,品德素来不谨之人,安敢在这聚义厅上,说甚么‘利’、‘义’之辩?听来岂不笑掉了众兄弟的大牙?还是快快退下!”
蒋敬听了,起身道:“戴院炳兄之所以被革职,只是因铸私钱一事,法不避亲,才得罪了乡里,被贪官借以生事,生生的冤屈,怎的反成了文炳兄的罪过?不怕得罪戴院长,若文炳兄品德不谨,只怕全天下有品德的君子,也剩不下几个!”
此言一出,陶宗旺、马麟先抢着喝彩起来。黄文炳为了筹办梁山的货栈发局,和蒋敬这个总会计师走得很近,蒋敬在几个兄弟面前,大大夸奖黄文炳办事利落,是真正的干练之材,又替他被贪官陷害革职一事抱屈,马麟、陶宗旺等人和黄文炳一交往,也觉得此人真实不错,西门庆哥哥和自家兄弟都是目光如炬,有识人之明,现在听到戴宗如此空穴来风地诋毁人,心中先就不服。
摩云金翅欧鹏站起身来,身上甲叶哗哗作响,向上拱手抱拳道:“天王哥哥,小弟有一言。我想那盐,本是海中之利物,为天下万民所共有。官府倚之为利,就应该将这海之利运用在民生社稷上,为万姓谋福才对。谁知到了后世,君晕臣贪,竟然将那官盐加了几十倍的价格,剥削起百姓来,若非官府如此**,世上何必有私盐?私盐本是苦路,如果我梁山再抠剥起来,与那贪腐无厌的官府何异?咱们座中多少兄弟是因为官府的横征暴敛而逼上梁山,难道弟兄们还不长进?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又把自家当二官府了不成?”
欧鹏此言,如一石激起千层lang,聚义厅中多是苦大仇深之人,纷纷起身附和道:“欧鹏哥哥说得有理!”这正是:
两手推出窗前月,一石惊破水中天。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