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一个强大的力量由后推了上去……
噗!
硬物刺穿皮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耳朵,在一片抽气声中她缓缓低下了头。
胸口蔓延着一大片艳红,原本玫红的衣裳更加的浓艳,一股暖流不住的从自己身体朝外涌,直至慢慢变凉。
她抬起头,看向那一袭喜袍的人,看到他眼中的惊愕……真真儿的奇怪,从一开始不就是注定如此了吗?他在惊愕什么……
胸口有点疼……她突然觉得真的有点疼。
是命吗?
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她还是没有逃开这个局,牺牲了孤月牺牲了那叫小虞的宫女,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她不甘心啊!她凤家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最终须得落的这么一个断尽香火的下场。她死不足惜,只可惜大仇未报,她该如何面见爹娘兄嫂?还有那些枉死的凤家家仆!既然最终都逃不出一个‘死’字,为何当初不让她同凤家人一起亡命,又何苦多给她这两个月的性命?又为何让她有了复仇的希望……却又在这样的时候让她所有的希望破灭?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她捂住胸口,热泪终是盈了眶,回望一室雕栏画柱,回望那金龙盘旋至高无上的龙椅,她笑出了声,那不同寻常的沙哑怪异之音像极了传说中的魑魅魍魉之声,那其中的悲怆宛如滔天巨浪湮灭每个人的心口,带着异样甜腻的血腥之气布满宏光殿……
“噗——”
笑声一落,一口紫黑的鲜血喷涌而出,落在华美的地毯上,血腥之中那丝丝甜蜜越发的浓烈了,瘦弱的身子直直朝地上倒去!
“小虞!”
出于本能,再看见凤凰的身子朝着自己倒过来的时候,凌水烟伸手就去拉住她,可是身后却传来惊恐的叫声——“皇后娘娘,不要碰她!”
百里香玲拨开人群冲到两人面前,但已经迟了,虽然说凌水烟听到她的话松开了手,但是她的手已经同凤凰的手接触过;而从刚才这一幕才回过神的众人方才看见已然倒在地上的凤凰的变化,只见她胸口的血迹还在朝外流,然而她的脸和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开始由白皙转变为病态的乌紫色,俨然是一副中毒之象,再加上百里香玲适才的那句话众人忙不迭的退后几步。
这时,门外进来一名身穿盔甲的年轻男子,面露愧色神色匆匆。
“微臣护驾来迟,让皇上受惊,请皇上恕罪!”
风落玉的目光这才从凤凰身上移了过去,唇畔失去了一贯的笑容:“你是何人?”
“回皇上,微臣乃是禁军右卫统领秦崇,特奉钟将军之命率右卫前来护驾!”
禁军分为右卫和左卫两部分,右卫负责外城当值负责皇宫四门的安全,而左卫负责内宫安危由钟浩亲自统领,而眼前之人,钟浩肯将右卫交予他,此时又让他入宫,想来应该是他极为信任之人。
“起来吧,右卫原本就不在内宫当值,能用这么快的时间赶来,已属不易,朕有何须怪罪你们。”
“谢皇上!”秦崇起身,额间一滴汗水滑落。
风落玉目光落到门外被擒住的那名黑衣人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残忍:“这里没什么事了,带人把这儿清理了,将他带下去好生伺候,明日此时朕要答案。”
秦崇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皇上放心,微臣定不负所望。臣先行告退!”
待到秦崇离开,风落玉这才转身看向百里香玲:“不知道公主这话是何意?”
百里香玲抓起凌水烟碰过凤凰的那只手,看了看,又从自己随身带着的绣袋中拿出镶着红宝石的匕首不由分说的划破她的十指……
“公主你这是……”
荣锦刚想阻止便看到凌水烟指尖滑落的鲜血竟然也是同凤凰流出的血一样,呈黑紫色,见到这一幕,她纵然再蠢也能够想到什么。
“皇上,香玲刚刚送给冰蝉皇上能够拿过来嘛?”百里香玲扭头看着风落玉,询问着。
风落玉拧着眉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小安子,马上将冰蝉取来!”
“是!”
不消片刻,那檀木锦盒便拿了出来,回到了百里香玲的手中,只见她打开锦盒将其中将盒中之物取出,那东西体态比寻常蝉大上两三倍,通体乌黑,远远看去仿佛一块冰雕死物。
百里香玲抚摸着那小东西的背脊,随后将它放在凌水烟的指尖,嗅到了血腥的味道那东西彷佛苏醒了一般,颤动着两片薄翼顺着血迹缓缓爬动。
“啊……”
凌水烟轻声呻吟,被百里香玲抓着的手腕不禁一缩,身后的人一片抽气声,原本通体漆黑的冰蝉渐渐转变为火红,而凌水烟的手背上一条条青筋随着冰蝉的吸食越发的明显,直到后来那冰蝉又由火红变成透明的白色最后又回归为最初的漆黑,她的手臂之上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色泽。
“娘娘。”
荣锦扶住满头汗珠神色恍惚的凌水烟,百里香玲又将冰蝉收入盒中交给了风落玉。
“先扶皇后娘娘回去歇息吧,这些日子吃些清淡食物,修养半月便可无事。”
“是,奴婢替皇后娘娘谢过公主。”荣锦福了福身子。“皇上,奴婢先行告退。”
“嗯。”
风落玉应承了声,目光却始终落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凤凰身上,心里犹如百爪挠心,然而也因得如此,他错过了凌水烟临走之时眼中的那抹阴狠。
“她可还有救?”
百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