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一伤的严重程度让雪姝惊悸,其伤也不仅仅是飓风夹裹带来的伤害,最重要是与金城搏斗时胸口受的一剑,很是致命。若不然,凭他武功强悍的程度,绝不会虚弱至此。可即便如此,龙一靠在岩壁休息片刻就还转醒来,“别动。”雪姝一把按住他,此刻她正给他包扎伤口。
龙一便一动不动,沉默的象石头,他是条硬汉子,此生很少有保护不利失手的情况,如今他心里对雪姝充满愧疚。“是龙一托大,没让兄弟们及时出手,才会让郡主受到伤害。”
“那样的天灾人祸,根本就不是人所能抗拒的,你这般自责,毫无道理。更让我心难受。”雪姝闷闷地说,“象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何德何能?能让你们誓死追随……该羞愧的应该是我才对,我根本就不值得你们这般肝脑涂地对我。”
“郡主,”龙一一听急了,一把抓住雪姝的手,他太想急切地表达心情,却突然猛咳一声,一口血就那样喷出了。
雪姝一把按住他,“所以,龙一,既然命运已经把你们推到我身边,那么,我们都不要再心存客套和愧疚。彼此信任,互相依托,没有什么主仆,我要你们每一个都好好地活着。待一切都安定下来,咱们寻得一方宝地,让你们都娶妻生子,安居乐业,再不用信守誓言,再没有腥风血雨,就过那种世外桃源般的悠闲日子。”
“是。”雪姝说完,龙一哽咽地轻轻应一声,“一切皆听郡主安排。”仿若雪姝描绘的那般好日子对他犹如梦境,从来都不曾想过。
雪姝知道,‘蛟龙卫’是父亲一手训练,但他们的年龄也不过三十多岁,正是男儿精力旺盛最强壮的时候,若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们娶妻生子,依然不晚。
旁边李青泽听着,目光中似也露出那种向往。他低头看着雪姝,突然心如刀绞,曾经触手可及的人儿,如今只能相望不相及。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如若时间能够倒流……
李青泽仰天长叹一声。
雪姝听到他的寂寥,心头深深一跳。
她知道先生为何惆怅满怀,但她已无能为力。既然已给不起,那就不要再给别人希望。装傻固然可耻,但若能令先生就此断了此心,倒也值得。只是,怕是不易,姬无夜就是个例子。越是不可能,心却越是着魔。
黎明时分,雪姝搀着龙一和李青泽一起向谷外走去。龙一却甩掉她的手,骄傲的男人,即便一瘸一拐,也手按在宝剑上,保持着一个侍卫应有的警惕,走在雪姝前方,目中精光四射。
李青泽走在雪姝的身侧,沉默着一言不语,其实他真想就这样与她永远走下去。即便身处险境,也贪恋着与她相处的这份恬淡默契。只有在她身边,他的心才静到极处。世间龌龊,唯有她,能让他感到世间还有静好。
没走出多远,就看到燕世子和李勇站在一起似乎在争吵。而公孙玲耷拉着脑袋就靠着岩壁坐头,披头散发的样子,身上的衣裙也破烂不堪,但两人男人浑然没有让出袍子为她遮体的自觉。
“晴儿。”一看到雪姝,燕世子就狂喜一声,一跳老高奔过来,一把扯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晴儿,你有没有受伤?”
雪姝摇头,看他一身锦玉白袍还算完整,不由把眼光瞟向了公孙玲,那意思不言而喻。
燕世子心里透测,却抱肩冷哼一声,“救她一命就已算仁慈,只有我的女人才有资格穿我的袍子。”随后,他瞟着雪姝身上李青泽的袍子,眉一皱,随手就扯下来,急切就要脱自己的袍子为雪姝披上。
雪姝却一把夺过李青泽的袍子,“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妹妹’,没资格穿你的袍子。”
燕世子一怔,随后雪姝抓过他手里的白袍就走向公孙玲,“穿上吧!若不然,你这样子没法见人。”
没想公孙玲却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却透着丝丝缕缕的寒光,“别假慈悲,我不稀罕。”她竟然恶狠狠。
旁边,燕世子一手就把自己的袍子夺了过去,“你的善心用错地方了,她就是一只白眼狼,不值得同情。”
公孙玲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雪姝这才知道,他刚才与李勇争吵,就是因为公孙玲。他俩共同救了她,却为她跟着谁而吵了起来。李勇要去找李青泽,燕世子要去找她,所以两个男人都不愿带着累赘般的公孙玲。于是推来搡去,两个男人火气越来越大,最后都有后悔死救她的意思。公孙玲也算是非常骄傲的贵族小姐,如此被男人嫌弃,她能不狠狠?
既然公孙玲不领她的好心,那她也没办法。此地不宜久留,雪姝警惕地扫视着整个谷地,也不知金城死了没有?最好死绝。
“郡主,兄弟们到了,就守在谷外。”此刻龙一悄悄地走来贴着她的耳际道。
“让他们去弄两辆马车,我们要速速回京才是。”她归心似箭。
他在京城,即便那里已是修罗地狱,她也要去闯一闯。想到孟珏冉,雪姝的心又揪起来,金城的话又响在耳边,生不如死,那该是怎样一种折磨?
雪姝恨极了那个人!
宴国的侍卫随后也赶来了,众人二话不说,跨上马车就急速赶路。半路上,又遇到了孟公国那个老人派来接应的人,燕世子带着雪姝立马与燕世子分开。临分别前,李青泽那深深的一望,令雪姝心碎。
燕世子厌恶公孙玲,直接把她推给了李青泽。
而侍卫们带来的京城的消息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