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姝醒来的时候,姬无夜已经起身离去,她暗暗舒出一口气,避免了尴尬。
刚想翻身坐起来,却觉腰间一痛,似是被硬物嗝了一下,她急忙用手一摸拿出来一看竟是昨晚云中君送她的麒麟玉牌。没想这玉牌在白日看来竟是这般美丽,莹光闪闪,晶莹炫目,雕刻精美,触手温润细腻手感相当地好。甚至没有一丝瑕疵,简直是十足十的世间罕物。
雪姝不由砸舌,握着这羊脂白玉简直象握着二十万两白银,她急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四下寻找着想把它好好藏起来。可最后,却一叹,似乎放在哪里都不放心,她干趣用一根结实的红绳一栓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雪姝呼出一口气,这下就不怕丢了。要知道欠某人一个要求好办,若是再欠下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雪姝觉得即便把自己卖了也还不起。况且,她又没告诉姬无夜,到时候谁帮她还?
放下心来,雪姝换上一件松绿色缀着星星点点细碎小白花的衣裙,心情不错地打开帘子就走了出去。外室香鼎里,茉莉花香醉人。整个屋子没有一人,喜宝肯定又跑出去了。雪姝一叹,这丫头自从来了瑞王府竟然一下子改掉了路痴的毛病,如鱼得水,到哪儿都混得风生水起。
雪姝看到软榻小几上正温着煲汤,触手一摸,温热正好。旁边还放着一些精美的吃食,配着颜色清爽的小菜相当丰盛。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最重要小几的碗盘下竟然还压着一张纸盏,雪姝瞟了一眼,知道那龙飞凤舞的字体绝不是喜宝留下的,她不猜也知是谁,心底不由一叹。
伸手轻轻扯过来仔细一看,果然是姬无夜的字体,字里行间却啰嗦至极,从没见他这般嘴碎过。雪姝知道,他心重了。就因为在乎,所以牵肠挂肚总放不下。
对于他的这份心思,雪姝突然觉得累。
又何必呢?她这样想。
吴浓再也回不来了……
雪姝一屁股坐在软榻上,手握着纸盏显得心事重重,面对精美的吃食竟一点都没了胃口。
他这是在干什么?在补偿吗?
拘禁了她一个月竟又用这样的方式向她示好,雪姝直觉有种水深火热的煎熬。
刚刚勉强吃下去一碗粥,外面突然传来喧哗,“颜侧妃娘娘可在否?”
雪姝一怔,对这个声音很陌生。她疑惑,对于她这里,府里的丫环几乎根本不会过来。
她放下碗轻轻走出去,竟看到李媛媛正站在院子里有些不耐烦地东张西望,她前呼后拥唯我独尊的样子,一身锦衣雍容华贵更显得傲气十足。而一个俏丽的面生的小丫环正扶着门框探头探脑往屋里看。
“何事?”雪姝冷不丁一声,冷冷的眼波,仿若没看到李媛媛。
小丫头蓦地吓一跳,接着看到她不由咧嘴一喜,急忙施了个礼,“颜侧妃,我家李侧妃娘娘要见你。”
雪姝眼一眯,眼眸一挑,似乎此时才看到李媛媛。
正当她投眼望过去的时候,李媛媛也闻声转过头来,两人目光相触,电石火花,都面有不善。虽不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也绝对的水火不容。雪姝不明白,此时她又来这里来干什么?难不成是因为姬无夜昨晚又宿在了这里她又来探听兴师问罪的吧?雪姝心里发冷,充满鄙视。
雪姝轻哼一声,也颇为傲气地转过脸。
此时李媛媛也横着眼波细细地审视她,半晌也没开口说话。见雪姝冷情,她也讥诮地撇了撇嘴。
此时两个主子都不说话,气氛顿时诡异沉闷。下人们面面相觑,有些知道雪姝厉害的都不由缩着脖子往别人身后躲,就怕被雪姝看见了以后报复。只有李媛媛身边站立的一个圆目大脸的黄衣丫环上上下下凌厉地打量着雪姝,样子有些放肆,明显不是府里之前的丫头。
这时喜宝突地从外面跑进来,乐滋滋的小脸,蓦地一看到李媛媛和院子里站着这么一大帮子丫环仆从,以为雪姝会吃亏,急忙奔过来挡在她面前,“喂,你们想干什么?赶快出去,我们家小姐不欢迎你们。”
话未说完,那个在脸的黄衣丫头顿时脸一寒,“没规矩的东西,见了李侧妃娘娘也不下跪,真是没教养。”说着,伸出手就要打喜宝。
雪姝眼疾手快一下子把喜宝拉到身后,她动了气,目中一寒,眼神立马带着刀子。那黄衣丫环一看,倒也显得有些惧意,只是眼眸瞟了李媛媛一眼后顿时又挺直腰,傲慢地冷哼一声翻着眼皮扁扁嘴,并没见多少服气。
雪姝的眼睛一下子缩成针芒,目光一挑就看向了李媛媛,“姐姐今日来难不成是来炫耀的?”
“妹妹嫉妒了?”李媛媛也沉声略有得意地说。
“那姐姐得意的又是什么?”雪姝不答反问。
李媛媛的脸一下子很难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她明明很心虚,而雪姝的无心之方无不是一下了揭了她的底。此刻,她尽管表面风光无限,可实际姬无夜并未表现对她怎样的热情和眷恋,甚至她主动送上门他也兴趣缺缺根本不曾动她一下。昨晚得知雪姝到过‘海棠苑’,他竟急忙抛下她慌不择地的就跑了来,夜里竟然还宿在了这里……
李媛媛心里嫉恨至极,原以为雪姝被拘禁一个月再不会得宠,没想,她竟从未失宠过。甚至她在姬无夜心里就象那陈年老酒,越是深藏,越是愈久弥香。她看得出,只要一涉及到她,姬无夜就会失去原本的冷静和睿智,变得暴躁霸道,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