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地,是上好的庄稼地。土质疏松、土壤也肥沃。这坡位也平坦,灌水排水都方便。要拿来种庄稼,那是极好的。”裴东篱说着,抓起一把土给何家姐儿仨看。何莲儿是不懂这些的,好在何花儿自小跟着她爹娘种地,倒是知道一些。仔细比对了一下,便朝何莲儿点点头。
裴东篱又指着不远处一片水塘道:“那是个公家的水塘,挖出来的都是地下水,常年不枯竭,用来灌溉田地也方便。你们看看咋样?”
何莲儿就点头,“成,俺看着是不错。”关键地理位置是在小山庄和云浮镇的中央,来去都方便,她心里就很愿意。
裴东篱就说:“要不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还有几块不错的地,可以比对一下再做计较。”
何莲儿自然答应。
四人又马不停蹄跑了好几个地方,何莲儿左右看了看,其他地好是好,就是太大了,多则二三十亩、最小的也有十亩。她们手头上的现银不多,买不了那么大的。便还是决定先买下顾家坳的那五亩地。
何莲儿将心里的主意跟何花儿和何梅儿一商量,她们自然是不反对的。便定下了,跟裴东篱去说。
裴东篱点点头,就去将那顾忠请来。
双方谈好价钱,裴东篱当下就写好了白契,何莲儿就数了二十两银子交给那顾忠。又都在白契上按下了手印,这笔买卖就算成了。
顾忠拿了银子,千恩万谢地回去了。待裴东篱将白契拿去官府登了记,就算过了明路,那买卖就稳稳当当了。
“这地契上写谁的名字?”裴东篱就问道。
“写咱们姐儿仨的。”何莲儿回答,“这些钱是咱们姐儿仨一块赚的,往后不论咱们挣了多少钱、买了多少地,都照理一式三份,一人一份!”何莲儿握着她姐和她妹的手说。
何花儿就涨红了脸,连连推辞:“可别。俺没出多少力,哪里能分那么多?就写你跟小梅的名字得了。”
“俺也不要!俺只要跟着大姐和二姐就成了。”何梅儿懂事地附和道。
“姐,小梅,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没你们,咱这摊子都摆不起来!咱们一家人,原也不该分得如此清楚。可俺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咱们赚了钱,买了地,咱们往后都可以挺起腰杆子做人,再不用寄人篱下、被人瞧不起。这只是一切的开始,咱们往后还要齐心协力、挣更多的钱、买更大的地!你们可不能拒绝!”
何花儿听得眼眶红红的,便点点头。何梅儿有些懵懂,可她见自家二姐脸上俱是踌躇满志的神色,而自家大姐,虽然眼眶里含着泪,可那神情却是高兴的、喜极而泣的泪。她也忙跟着点点头答应了。
“你们放心,我一定给你们办妥帖了,不让你们有一丝后顾之忧。”裴东篱也很感动于姐儿仨的谦让和互助。他没有兄弟姐妹,便格外得羡慕这份情谊。
何家姐儿仨朝他道谢。
“裴大哥,这买卖咱们还是按市价给你二两银子的抽成。要没你,咱们可买不到这么合适又便宜的好地。”何莲儿说着,就从荷包里取出二两银子交给他。
裴东篱笑笑,也没拒绝,便朝她们道了谢,收下了。
四人又回到镇上,何莲儿便做主,在就近的一家小饭馆里作东,请裴东篱吃了一顿饭。四个人也没挑拣,就随意点了几样儿小菜,热热闹闹开吃。最后还是裴东篱坚持付了钱。
“买卖归买卖。你们是小姑娘家,出来吃饭断没有让你们付钱的道理。”裴东篱笑着说,神色温和,那态度却格外得坚持。
饭毕,裴东篱又带她们去街口的活禽摊子上抓了十只鸡苗并十只鸭苗,数了四十文钱给那小摊贩。
何梅儿小心摸着篮子里毛茸茸软乎乎的小鸡小鸭,对何莲儿说:“二姐,你说咱抓的这些都是母的吗?”庄户人家,难得抓一回鸡鸭,都希望能买到母的,来年好下蛋。
何莲儿支着脑袋,有些苦恼:“俺也不清楚。总归会有几只公的混在里头。不过没事儿,母的咱们留着下蛋,公的就拿来配种,还能杀了吃肉!”
何梅儿听说能吃鸡肉,高兴地一双大眼都笑眯成了一条缝。
何花儿和裴东篱走在她们后头,瞧见她们俩悄声嘀咕的事儿,便有些好笑。
何花儿低着头,有些局促。她瞧见裴东篱今日穿了她送的鞋子出来,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那喜悦如雨后的春笋般,滋拉拉就冒出来,长满了整个心房。
裴东篱张张嘴,想跟她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沉默。
两个人默然无声地走回了景宅。何莲儿和何梅儿是顶机灵的,先一步就踏进了景宅,将他们俩远远抛在后头。
将要分手,裴东篱才说:“你们今日回去,东西多,怕是不方便。我给你们雇了两辆马车,应该够用了,路上小心些。你自己的身子也要当心,能多歇息就多歇息。还有,针线伤眼睛,可别一直忙活,当心累着了。”
何花儿点点头。
裴东篱就从袖口里取出一样物事,塞进何花儿手里。
何花儿低头一看,是一个精致的景泰蓝妆花小盒子,打开来一看,里头是一盒子香粉,正是昨日在铺子里看到过的杭粉,要卖一百文钱的。
便抬头诧异地看了裴东篱一眼。
裴东篱自来稳重惯了,这时却微微露出一丝局促的神色来,对她解释:“我几个月前帮人家做成了一笔买卖,人家就送了我这个。我家没年轻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