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山庄,正厅,章蓉、武顺二女被带了上來,虽然面色甚是难看,但装束却依旧齐整,显然在高兴到來之前他们并未受到什么虐待。
“一指断江孔飞星、怒目金刚智炫、八臂擒龙岑琮、烈焰焚天司马超凡,你们论年龄可做我叔、祖,江湖上的威望更是少有人及,往日水火不容,今日却为何沆瀣一气,绑架妇孺,要挟皇上,难道尔等就不怕这下作勾当传扬出去令天下人耻笑,你们名门大派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中立足,”
章蓉怒不可遏,怒视着孔飞星四人大声斥责。
相比于章蓉面色严肃中带着愤怒,却不失冷静从容,内心却是焦虑不安,当知道参与这次计划的人中还有百花宫时,她的心便如石沉海底,她知道自己生还的希望很是渺茫,然而最令她放不下的却是腹中的骨肉和高兴,恐惧和愤怒几乎让她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但多年执掌拜月教,她却依旧按捺下來,飞速思索着脱身的对策。
武顺的脸色有些发白,眉宇间满是担忧,但却沒有哭泣,如今的她已是今非昔比,且不说为了保护怀中年幼的儿子而表现得坚强,单是这些年的眼界见识也使得她并无太多的恐惧,只有从她紧锁的愁眉里才能看出她内心的不安。
最是胆大的莫过于高兴的儿子高元德,身陷重围却沒有丝毫畏惧之情,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咕噜噜地乱转,打量着大厅中男男女女、形形**的人们,小嘴裂开,偶尔发出一声清脆欢快的笑声,让大厅中凝重的气息为之一松。
“章教主,天下谁人不知高兴乃是嗜血狂魔,好战成性,残暴不仁,如今我们四派摒弃前嫌,齐心协力,为民除害,自是顺应天意、民意,天下百姓谁不拍手称快,”
智炫和尚微微一笑,语调平缓而雍容,慈眉善目、悲天悯人的模样倒有几分得道高人的风范,然而章蓉却觉得分外恶心,对于这老和尚浑无半点好感。
“佛门中人果然是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的本事今日本宫倒是大开眼界,”章蓉怒极而笑,眯着眼睛,笑吟吟地看着孔飞星道:“孔飞星,你弄出如此大的阵仗,若是皇上不來,如之奈何,如今你们与我大齐帝国撕破脸皮,他日就要承受我大齐帝国的怒火,本宫奉劝你们还是三思后行,免得自误,”
“章教主,很不幸地告诉你,高兴已经离开了晋阳,正往此处來,”
章蓉脸色顿时一变,武顺的脸色更是煞白,虽然他们渴望高兴前來救援,却又极不希望高兴到來,一旦高兴來到云霄山庄,投鼠忌器,周围又有如此多的强敌环伺,实在是十死无生。
孔飞星嘴角含笑,眼皮未抬,淡淡道:“大齐帝国却是庞然大物,然而失去了高兴,这诺大的国家便向沒牙的老虎,用不了多久就会分崩离析,”
“是吗,”
一道清朗的声音悠悠传來,大厅中众人不由向章蓉看去,待看见她脸上惊喜中夹杂着忧虑的神情顿时反应过來此话不是章蓉所说,皆是豁然色变,最上首的孔飞星、智炫四人反应最快,如同睡醒的雄狮,目光灼灼地看着大厅门口,浑身散发出浩瀚的气势,迫得周边众人呼吸滞涩。
“客人既然远道而來何不现身相见,”
依旧是不带烟火的语气,孔飞星身上的气势一放即收,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如你所愿,”
白衣如雪,长发飘飘,一脸温和笑容的高兴施施然走进门來,让冬日的寒意散去了不少,潇洒从容,威严无双的气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爹……爹……”
寂静的大厅突然响起了高元德清脆的声音,小家伙见到父亲到來,顿时喜不自胜,挣脱了武顺的怀抱,步履蹒跚地就向着高兴跑來。
一名天道宗弟子下意识想要阻拦,却突然只觉眼前一黑,一道劲风扑面,下一刻他喉头一亮,整个人软到在地,弥留之际骇然发现高兴不知何时到了近前,抱着高元德旁若无人地逗弄起來。
嚣张,极其嚣张。
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即便是孔飞星四人双目瞳孔都不由紧锁起來,然而在愤怒之余,众人心头却是惊恐,方才那一刹那,他们竟无人能看清高兴的动作,倘若面对高兴的是他们,同样无从躲避,免不了陨落一局。
“元儿,怕吗,”
高兴摩挲着高元德的小脸,柔声问道,高元德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气绝的天道宗弟子,似懂非懂地摇摇头,高兴畅快地一笑,瞥了一眼章蓉和武顺,递给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淡淡地道:“蓉儿,顺儿,我來接你们回家,走吧,”
说着,高兴居然抱着高元德就要向门外走去,视大厅中数十近百武林好汉如无物。
“好个猖狂的小子,”
“找死,”
“这里岂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留下吧,”
过了起初的震惊与惶恐,众人心头的愤怒无以复加,不由厉声喝骂起來。
“高施主,既然來了,又何必急着走呢,故人难得相见,不如同饮一杯茶水,”智炫和尚率先开口,面上依旧笑呵呵的,但抽动的嘴角却显示着他内心的震怒。
“老和尚,你可真是虚伪,”高兴嘲弄地一笑,将高元德交给武顺,眼睛半眯,嘴角泛起的笑容愈发温和起來,“你们有什么见教就明说吧,何必浪费时间,”
熟悉高兴的人都知道,一旦他露出这般笑容,便是动了杀机,众人心头不由凛然。
“哼,”
天邪宗八臂擒龙岑琮怒哼一声,长身而起,滔天的煞气向着高兴压迫而來,寒声道:“高兴小儿,恁的张狂,如今你落入彀中,在劫难逃,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