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将至。
摄政王府里面挂上了红灯笼,大红的福字、精细的窗花,都让年味越发的重了。
夏篱看着王府门前的哼哈二将,越看越觉得奇怪,甚至忍不住想笑。南封邑看着她的怪模样,仔细去看了那守门的神话将领,也没看出哪里不同。
他凝视着身边的女子,这些天她的心情有些诡异,夜里睡觉常常被惊醒,他不知道是什么,但聪明的没有去问。此时,因为这点小事,就笑的开心,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勾起。其实,他们都是很容易就满足的人,但路上总有人给他们铺点荆棘。
夏篱自顾自地看着那门将好笑。现代人早就忘记了这茬了,门前贴个福字就不错,都已经忘记了哼哈二将的事。就是不知道,这两个神将,是否真的能把那些牛鬼蛇神挡在门外。
宝儿看着屋子里的那些红飘飘的福字,也好奇者门前的那两个穿着铠甲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在白虎国的王宫里,他从来没看见过。
其实,这也是王府里第一次这般装扮。一方面是南封邑的不喜,另一方面,则是,这副装扮多少有些普通民家的意思。
不少来王府送礼的官员都看到了这副装扮,面上是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心里却狠狠的将夏篱唾弃了一翻。这白虎国的公主实在是没有多少见识,入住王府这般张扬的张罗过年的事宜,却将王府装扮得一点档次也无。
这次官员的礼如往年一样,都被打回去了。王府里负责迎来接送的管家忙的脚不沾地,王爷从来不收这些官员的礼,往年不过几个不死心的人过来看看,今年却格外的多。他不是没看见那些人对着大门指指点点,那些人鄙夷的目光更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俗气怎么了?府里上上下下都欣慰极了,过年可不就是个俗气的事情?
整个王府都是喜气洋洋,宝儿还在夏篱耳边叽叽喳喳的问着门上那两个穿着盔甲的人,夏篱则和春香算着今年该给多少福利。厨房里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下人们也在一处处的整理屋子,托他们王妃的福,今年他们身上都穿上了传说中宝善衣里面的衣裳。
不过就是布料的问题,王府里的人其实并不多,而且,夏篱也从春香嘴里知道,这些人都是跟着南封邑上过战场了的。就是厨房里的那些婆子们,不是那些小将们的大姑大姨,就是那些牺牲小兵的遗孀母亲。再贵,送给这些人,都是值得的。
南封邑在府里积威甚深,过年时又有他做先锋表率作用,大家都快要将年这回事给遗忘了,今年,才想起来,年是要这么过的,大红的福字、年夜饭、吃饺子,还有穿上新衣裳。果然,府里有了女主人就是不一样。
夏篱前世的爷爷从一个地道的农民走到后来的地位,却仍记挂着那些老旧的传统。夏篱与爷爷关系最好,父母兄长在外忙着应酬,她就陪着爷爷在家里准备过年。“廿三糖瓜儿粘;廿四扫房日;廿五糊窗户;廿六炖大肉;廿七杀公鸡;廿八把面发;廿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这句话因为常挂在爷爷嘴边的缘故,夏篱记得很清楚。早早理好账簿,她时不时就往厨房里边走动,有时也会和那些老大娘们一道做这些事。她的至亲之中,和爷爷的感情最深厚,做着这些事,心里也觉得安稳平静。
当然,毕竟是一个王府,不应该是炖肉发面蒸馒头。但这些妇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厨子,更不是那些宫里的御厨,只是一群平民百姓。所以,头一次这么正经的忙乎过年的事,都是做着自己熟悉的事。
好在他们的王爷王妃一点都不会挑剔,特别是王妃,时不时的过来与他们一起忙乎,看着那么一个尊贵的人,忙活起揉面来,一点也不觉得突兀。
这时候,她们都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些侍卫跟她们说的话,王爷是王妃确实是天生的一对。
厨房的事情毕竟不多,年关将至,南封邑却忙碌起来,宝儿没了父亲在身边,就开始粘起母亲来了。像个小尾巴一样跟进根出,但厨房毕竟不够方便。
天气越来越冷,在外面说话都是一层白气。面发好了,今日已是二十八。也是这日,夏篱才发现,王府里头竟然是有冰窖的。趁着天冷,冰窖里搬进去了好些大冰块。就这么的,又给宝儿做了个甜点。
府里面有现成的牛奶。倒入热锅里头,放了些糖,小火煨着,又把打散的蛋黄液也倒进去了,手里依然是三根筷子,虽然没有搅拌器方便,却也没有将锅里弄成蛋花汤。放在一边,她又打发了奶油,加进去。然后,取出了枕头包还有一些柑橘。
枕头包是伊太子特意送过来的年货,好在冬日里不怕放坏,但收到的时候,看着南封邑和宝儿一致发光的眼神,她还是觉得好笑。
弄好的冰淇淋液里面一些加了柑橘汁水,一些里面加了枕头包的。然后就让人放入冰窖里头。冰窖里温度比外面低的多,估摸着几个时辰就能做好了。
之后又是一阵忙乎,险些就将这个给忘记了。宝儿又在身边说个不停,夏篱想着要是能将他的小嘴给堵上就好了,这才记起了昨日diy的冰淇淋。冰淇淋还未举出来,府里却来了一个意外的来客。
夏元檀。
夏篱有些震惊,也有些不知所措。却连忙叫人将他迎进来了。灰黑色的小斗篷,将他围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和宝儿一样的大眼。只有她一个人,外面甚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