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温柔关切的话语,裴妼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幽幽的唤了一声,“九郎。”按照族中序齿,贺兰臻排行老九,人称九郎。
贺兰臻顺势坐下,却让然抱着她,“五娘,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可知,这半年来,我朝思暮想,恨不得日子早点到来,好把你娶进门。”
一幕幕,回放在裴妼的脑海里,恩爱,怨恨,惆怅,思念,一股脑的涌现在眼前,裴妼泪盈于睫,上天,既然你把我送回来重生,为何不是在出嫁之前。
贺兰臻慌了,他笨拙地用手擦去她的眼泪,裴妼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这是第一次,她从来都是笑容可掬,幸福的裴妼,从来不知道愁苦是什么?
他的手,因为总是习武射箭,有些粗糙,他便捧住了她的双颊,用舌尖为她舔舐泪水,十六岁的裴妼,如万花丛中的一朵嫣红,明艳不可方物,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
贺兰臻情动起来,以前,他们都是偷偷摸摸的在郊外的别业里恩爱,因为害怕,总是不能尽兴。
贺兰臻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紧紧搂住了裴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五娘,五娘……”
他喃喃呼唤着裴妼,双手在她的后背上抚摸着,裴妼忽然想起他们的第一次。
那时候,她刚满十五岁,贺兰臻送她一匹红色的小马驹作为生日礼物,他们相约在长安郊外骑马,遇上暴风雨,就如同今天的暴风雨,是一样的。
那时候,贺兰家在郊外的别业很小,只有一个负责看门的老仆人和一个负责打扫的婆娘。
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他把自己在别业的衣服拿了出来,他一声不吭的进了门,那时候,裴妼已经把黏在身上的湿衣服褪去。
她精美的锁骨,白皙的玉臂,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两人对视的片刻,裴妼发现,贺兰臻的眼睛,就像着火了一样,他的脸颊,红云满布,她羞涩的闭上了眼睛,发现不对,又赶紧盖上了被子。
贺兰臻拴好门,一步步走向她。
他一直盯着她不动,让躲在被窝里的裴妼觉得身上烧灼的难受,他掀开被子的时候,裴妼的胸口,一起一伏,诱人至极。
她赶紧翻个身,抢过被子盖上。
此刻,她紧张地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许久不见动静,他终于忍不住扭头看他,贺兰臻已经敞开锦袍,瞬息间,两个火热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他像一头饿狼,一点都不温柔,用力地吻她,用力地揉捏她,她的身体一阵阵颤抖着,娇滴滴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
他的疯狂,让她从天堂,一下子到了地狱,当她哭喊的时候,他才温柔的安慰她,吻她,并带着她一起进入天堂。
那时候,他说,他会一辈子对她好,绝不相负。
言犹在耳,他却背叛了她。
他爱上了田丽珠不说,还把她娶进门,与她平起平坐,同为嫡妻,更让她心寒的是,连她的儿女,都被那个女人夺去。
凭什么,既然重新回到过去,她怎么能让悲剧再次上演。
裴妼推开了贺兰臻,“九郎,我今天不舒服,今天别碰我。”
贺兰臻一楞,若是以往,她说不舒服,他便依了,可今天不同,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裴妼的神情,明显的疏离了,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她变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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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注解:唐代婚姻中普遍出现一种怪异的并嫡现象,“嫡”谓妻也,所谓“并嫡”即“一子兼祧两房,娶两妻者”,这在我国封建社会中是少有的社会现象。唐代的并嫡现象出现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有时代背景、唐代婚姻的宽松环境、传统的“广继嗣”观念的影响等因素,但其出现只是暂时的,唐以后渐趋减少,具有很强的时代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