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突然,裴聿倒抽了一口气,一手已经捂住了自己的下颚,深皱起眉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上官兮一惊,忙急切查看,“怎么了?刮破了吗?”
她将匕首放到一边,紧凑到裴聿的脸上去检查自己不小心的失误。却不想,背后突然多了一个大掌,轻轻一推,她整个身子便落入了一个怀抱,像是陷进去一般,挣扎不出。
“你耍我!”埋在他怀抱中的上官兮恼怒地挣了挣,却是怎么也挣不出去。
“只是想抱抱你而已。”头顶上方,裴聿轻笑着道,语气温和似是未醒一般,“我看的出来,你不开心。”
上官兮陷在温暖的怀抱里,他身上的殷草气息将她整个包裹住,但此时,她竟是感到无比的安心,停止了挣扎,不知道为何,她很想暂时贪念一会这样的安宁。
良久后,怀里传出闷闷的声音,“我的两个侍女死了。”
“你是因此伤心?”裴聿挑了挑眉,语气中有隐隐怀疑。
“不是。”上官兮微微动了动身子,抬头看向裴聿,语调清亮,“她们的死不至于让我伤怀,我只是有些看不懂人世情感,明明至上的亲情为何总会毁灭,我曾切身体会过至亲生死分离的苦痛,却又亲手铸就了一场亲人离散……亲情里没有谎言和背叛,它不应该被沾染的……”
裴聿眼中闪过迷惑,他看着上官兮似是飘远的眸光,静默了良久后才笑道:“你何曾体会过生死分离的苦痛?呵呵,好了,人逝亲情亦还在,你既是念着这份情感,也自然可以庆幸它至始至终都是美好的,不要为之伤神。”
上官兮回神看了一眼裴聿,眼中闪过几道黯然的光芒,似乎有无尽的故事被掩盖在里面,最终她扯出一个白纸般苍白的笑来,什么也没说,又蜷缩着躺回了怀抱。
裴聿也不再说话,只斜躺在屋顶上,轻搂着怀中女子,目光悠悠远去,不知看向何方。
古朴大气的屋子里,陈设简单,强烈而暧昧的炽热阳光拣着镂窗的缝隙一个劲的射进来,在地上洒了一地的细碎银光,这个时辰应该是夏日一天中阳光最热情的时候了。
但此时,梨木暗纹却又多无修饰的大床之上,正有一美人酣睡,恬静的睡姿,使得看着的人也跟着心境平和,面带微笑,但这是对于人来说,而不是对于动物来说。
“砰”的一声闷响,一个金色的窈窕身姿斜着身子直直从床榻旁边甩了下去,它一个骨碌爬起来,目光炯炯的转头,稍带警惕的盯着根本没甩它一眼的裴聿,又看看刚刚自己的案发现场,自我感知到这应该是刚才自己做梦到兴奋处摔下来的原因,只好收回警惕的目光作罢。
再甩个头,见到床上那人竟然还在睡觉,顿时紧紧皱起双眼,龇了下牙齿,就猛的跳到了床上,两个爪子忙乎着一扒拉,将那绒絮棉被掀起一角,由于床榻太过软和,它一个没站稳,就窝进了绒絮被中,吱吱叫着却又挣扎不起来。
上官兮猛的掀起了身子,第一反应下并没有感觉到有杀气,这才冷静下来,一手抓起绒被中骚动的东西,一个身材姣好的金色物体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金蟾子?”她疑惑的问候了句,而面前被她一手提着耳朵半立在空中的金蟾子却是非常不满,哼哼唧唧的叫着却又逃脱不出。
突然,上官兮将手中的金蟾子一甩,正正当当的落在了她的腿上,双眼发亮的紧紧盯着金蟾子。
那金光闪闪的某只这才被满足了虚荣心,心中的不满顷刻间消失。正要抱起双臂,等着上官兮的讨好时,却不想两个爪子被她猛的打开,胸前有东西轻擦,似是丢失了一些温度,它怒眼看去,却见上官兮正手捧着它脖子上的玉佩双目发光,开怀满意。
它气愤,想它堂堂金神竟然败给了一块石头!早知道就不让裴聿给它带上了。
它用两个爪子将上官兮手中的玉佩猛的夺过来,见上官兮立刻抬头对它怒目而视,连忙一压身子朝上官兮怀里滚进去,伸出爪子供奉上那块微微泛红的玉佩。
“对这个礼物满不满意?”裴聿站起身轻笑着道。
上官兮知道他一直在旁边,也没看他,只是将那护心瑜紧握在手中,面上浮出兴奋的光芒,“嗯,你终于良心发现了。”
“呵呵,多谢夸奖。”绒被一矮,裴聿已经侧身坐在了床上,手一伸将好色的某只金光给扔了出去,牵起护心瑜的红绳,“本想连着那个东西一起送你的,现在看来不用了,回头炖了吃猴脑好像更实用些。”
猴脑?在地上滚了几滚的金蟾子立刻爬起来,面色骇然的瞅了一眼裴聿,想要上前去上官兮怀中撒娇,却又忌惮于裴聿的淫威,只好后退了两步,长臂缠着桌腿,双目含泪,怯怯的盯着两人,似是在用目光申诉裴聿的狠毒。
上官兮这才回头正式的看了一眼金蟾子,严肃摇头,“不行,它对我有很大用处。”
小金立刻热泪盈眶,一跃身就又窜到了上官兮的怀里,吱吱的哭泣,上官兮一愣,继而轻翘了嘴角,道:“我需要它的血,等血用完了再吃猴脑也不迟。”
怀里的某只倏地抬头看向上官兮,圆乎乎的眼睛里泪水还没来得及收起,又带上了浓浓的惊恐,朝后退了两步,又撞在了裴聿身上,它站在两个恶毒的人中间欲哭无泪,猛的朝后面栽倒,陷在了绒被之中,吱吱的哭泣声悲天动地。
看着这家伙情绪转换之快